……

大家都很明白，一个个沉默安静地收拾东西，小声谈。过了一会，李齐的家里只剩下费可一个人。

他害怕李齐就这么死了，他不知那个人还有多久才会赶到。他一遍遍问李齐：“为什么不能叫救护车啊？报仇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吗？我都告诉你了，你把他送警察局吧。”

小和拒绝：“我不要！我只相信你！”

李齐就这么恨他爸吗？报仇比自己的命还重要。他的仇恨一定很，很沉。他一定很恨他爸，也恨他妈，还恨小和。小和太无能了，被打了十几年，从不反抗，还帮他爸送货。他们都是间接的加害者，害死了李齐的妹妹。

明知刚刚抱在怀里的人不是陆邢文，而是李齐。可费可仍然很难受，手脚发冷、心脏缩那难受。

警察能相信吗？李齐迷迷糊糊地想，假如警察能相信，他也只相信阿天这个警察。

念完之后，他告诉李齐：“我都念完了，你别睡着，等你好了，我全发给你。”

李齐有些激动：“有用！”

“发给刚刚那个号码。”

小和摇摇他的手臂：“你们把他送警察局吧，我、我记了一东西，能算证据吗？”

他没来得及顾上小和，他看了看李齐，一把背起李齐就往楼下冲。

阿天踢开大门，他赶到了。

他好像跟小和为一，清楚地认识到，李齐人很好，关心他，但李齐的仇恨也是真的。只要他跟他爸是真正的父，李齐的仇恨就会永远存在。

“你快好起来，我妈到底去哪里了，她有没有事，你能不能快好起来，去找她？”

谁能想到，这些东西竟然就这么记在小和的脑袋里！

没有牵挂，没有负担，也就没有害怕失去的东西。

小和看着他的伤，他平静的神情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
这样的他，怎么可能得到李

只留下一句话，“我把他送到朋友那去救他，你留在他家，不要动！”

接着小和开始念，时间地，他把货给谁，或者从谁那里，拿了货。

他是烂泥坑里的烂泥，就算他不承认，他也是烂泥。他帮着他爸事，从来没想过，害了多少人。

这些东西，就是他搬到浦溪路三十二号，费尽心思，接近胖哥，偷装窃听，用尽了一切手段想得到的东西！也是阿天，好好的警察不，装成混混，跟胖哥这些毒贩打成一片，想得到的东西！

李齐微微睁大了睛，显然没想到小和竟然把这些都记住了。

李齐看着他，小和又哭了。

小和跪坐着，抱着他的脑袋，枕在自己的膝盖上，泪又开始，一滴滴打在李齐的脸上。

小和念了几条，说：“我全都记在大脑里，我可以把这些告诉你，告诉警察，有用吗？”

小和在昏暗的房间里，仍然保持跪坐的姿势。

像他这人，怎么可能得到李齐的关心？

小和一条条地念，将语音信息一条条记录下来。

李齐渐渐闭上睛。

所以李齐那时候才会那么厌恶他。

李齐的肚被了一刀，失血过多，已经说不话了。

林元生喊了卡，费可的戏份结束了，杀青了。工作人员纷纷说恭喜，可费可仍然跪坐在地上，沉默着。

林元生摆摆手，示意大家安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