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了看时辰，忙叫了丫鬟来帮他换上朝服，再乘着青轿，东直门等到上朝。

苏卿言几乎想要哭来，腾地下床胡穿好外衫，也不顾自己发髻还散，飞快地往外跑去。

他挣扎着想要站起，却好像被一颗石砸中，然后垂着，朝苏卿言的方向跪坐下来……如果能回到最初，他宁愿回那个乡下受人尊敬却无长的谢云舟，也想换得这少女醒来，让她用灿若晨光的双眸，再对自己笑着叫一声“夫”。

这时已经是承元三年，离当年那件事过了足足六年。谢云舟来的早，坐在值房里，将目光投向天际下蜿蜒的兽脊，又忆起后来发生的事。

落下的手臂，突然忆起，她是怎样用这只手挡在他面前，又是怎样用这只手臂端起他的鱼汤，“咕咚”一声咽下，连扬起的角都写着满足。

天空响起个炸雷，然后雨噼里啪啦打着窗檐，谢云舟倏地从床上坐起，只觉得疼裂，摸了摸颈上的汗，走下床来，给自己倒了杯茶，一咙里。

魏钧盯着怀里，早已失去生息之人，柔柔为她去嘴角的血痕，然后将她散落下来的发丝别在耳后，仿佛她不是一死尸，而是自己无比珍视的宝贝，余光瞥见双膝跪地，目光滞然的谢云舟，冷冷：“你若执意走上这条路，往后还会有很多人会如她一般死去，你问问自己的心，真的能毫不在乎吗？”

那丫鬟被二姑娘吓到，缩着脖：“是啊，不然二姑娘你怎么会奉旨，就是为了今晚皇后的寿宴啊。”

她不明白自己为何没有回到原

当苏卿言醒来时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，抓着旁丫鬟的胳膊：“你说现在是承元三年，皇后的生辰！”

才的靖帝因此十分惋惜，却也没有求，那一年，他的太已经三岁，淳宣皇后温婉贤淑，将后治理的井井有条，与皇帝多年来鹣鲽情，后只专一人，被百姓们视为传奇仰慕。

那一年他因此错过了会试，三年后，凭借过人才学，仍是中榜首，成了新科状元。可他了翰林院后，只是埋修书，婉拒了所有迁调，不参与任何派系，甘愿一直呆在翰林院，个修书的小官。

怀玉死后，大少爷虽悲痛绝，却并没有让他偿命。对段府来说，死了个丫鬟，实在是太微不足之事，倒是段斐企图谋害亲兄，被段宣找到把柄好好威胁一番，让他再不敢轻举妄动。更让他惊讶的是，段宣竟大义灭亲，和他一起想了个计策，将木崖王和段笙勾结之事，禀报给了当时的皇帝。段笙因此被判斩立决，段斐被判充军，其余无关人等全被赦免，大越开始厉兵秣，严防住木崖的犯，可当一切尘埃落定后，段宣却是不知所踪。

谢云舟捂住耳朵，想要将她的声音从脑中赶走。明明早已看清，这世本就是黑暗一片，他何必还持那些可笑的良知，只要能爬到，拥有至的权势和财富，还有谁会在乎这条路上曾埋了多少白骨。可为什么他现在会觉得心痛如绞，恍惚间，四面的墙突然摇晃起来，再生黑的裂痕，随着一声响，不断往下崩塌成废墟……

谢云舟咬牙忍住即将决堤的泪，将脸埋在手掌里，发一声绝望的呜咽……

你不会后悔吗？你真的……不会后悔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