顼婳有心理准备——无非就是枯躁得想死嘛。哪个门派刚门的课程不是这样？！宗门越大，这些个繁文缛礼越多。她以前经常各门派偷师……呃，游学，早习惯了。

之息化作光球，蹲在顼婳肩——如今在玄门第一宗，大多弟都有自己的法宝。它也就不甘再个小吊坠了。这时候它以光化脚，抠了抠自己并不存在的鼻——太过熟悉的气息，渐渐接近了。

再之后，四位长老的嫡传弟全到场，前五排顿时满座。

同样忐忑不安的，还有几位执事。为什么掌院会突然来斋心岩讲课？这些“门须知”到底是哪里有玄机，需要劳动他亲自过来？！

然而今天的课，气氛却十分不对。首先是斋心岩九位执事同时现学堂。随后他们清了前面五排座位，所有外门弟都被安排到了六排以后。

顼婳从它那儿了解了一情况，但显然畏惧开的它并不敢据实相告。只是确定了顼婳的死而复生确实是天衢所为。至于意图，它一咬定毫不知情，但天衢的动机它不知是很正常的。

她左右看看，四周都是男修，只有后坐着“心宽胖”的顼婳。他总不可能是在看那个胖女人吧？如果真的要看，何

顼婳坐在第六排，很是莫名其妙——九渊仙宗的外门学堂，如此俏吗？！

只有顼婳莫名其妙，万事反常必有妖，她绞尽脑也想不到原因。

顼婳也懒得理它，正翻着斋心岩发下来的羊卷，突然周围一静。顼婳抬起，见一个人走来。学堂中光线骤暗，只因天光荟萃于他一人衣袂。

诸弟满目虔诚，听得自然也仔细。天衢端坐讲坛，手中并无书卷。他语态从容，目光无意识扫过那个人。她今天坐得有远了，而坛下弟太多，连目光相接的机会都没有。

守则，以及玄门目前各大派系之间的关系脉络。再者讲讲族的滔天罪孽，明确一下门弟的立场。

哪怕这堂课，其实并没有什么莫测的术法内容，也自会有拥趸接踵，奉为天音。

是因为以前备课随意，令掌院觉得斋心岩疲懒吗？

明明座无虚席，可整个学堂却异常静谧，只有他音如银，掷地有声。如今九渊仙宗九脉掌院就是玄门神坛，他是坛上真仙。

然而天衢当真就这么了。九渊仙宗宗规繁多，他声音通透冰澈，时不时穿几个案例，有像讲前辈逸事，倒是并不乏味。

于是它唠叨了半天，结果跟顼婳猜测完全一致，消息毫无用。

上意难测呀。执事们认真忏悔中。

同为一方首领，顼婳终于一脸诧异——这他妈是有病吧！外门弟课堂，掌院亲自讲学？！那你们内门弟换斋心岩执事去讲啊？

当然了，除了奇怪的、不安的、仰慕的、兴奋的，还有那暗怀他心的。

尹絮苹也在学堂里，虽然她不是外门弟，但是新门弟的课程都在斋心岩。毕竟门规、仙门历史传承这些常识的东西，是所有弟都需要明白的。

她虽然在太初殿被天衢一番训斥，但毕竟拜了燕回梁亲传弟门下，份不是外门弟可比的。是以座次也在前五排之中。不知是不是错觉，她总觉得讲坛上天衢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过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