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一从冰棺中起,冻得打了个寒噤,
神从之前的茫然无措慢慢变得有些疑惑和寂寞。
盼着以赎罪孽。
冰棺中的人儿缓缓地睁开狭长的凤眸,里面撒满了天真与迷惘,“师……师尊?”
“我怕他……”魏寻转时低声,像是自说自话,“回来看见了,会不
兴。”
三百年了,当初我离开你的人,你最后用命护下的人,已经一个都没有剩下。
肖一走时的那株双生并的香椿树还在发芽,可就在那年冬天,老树落了叶,枯了枝,来年却再也没能逢
。
他怕肖一回来若看见当初碗的树变成了细苗会不
兴,他怕肖一会怪自己没把他们的家照顾得和原来一样好。
“有的。”顾爻别过脸去
“你……”顾爻又惊又喜,“你唤我什么?”
魏寻也死了。
“你守护我的魂魄三百年,不是我的师尊吗?”人的表情茫然无措,“那您是我的……爹爹?”
于是魏寻又栽下一棵新木,这次他便学聪明了,以灵气浇,不敢再叫那树枯死。
肖一啊,你看见了吗,当初院内碗的香椿树,现在一人已无法合抱。
树死了。
否则,他为什么还不肯回家。
魏寻还记得,肖一要吃香椿芽煎的。
还是当初的那把剑,刺无音的
,割破薛成訾的
咙;被肖一炼化后放在心尖上,却终于承载他的一切送到了魏寻的心尖上。
“师尊……”肖一抬眸盯着顾爻,那张脸实在得惊魂摄魄,“我有名字吗?”
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这一刻,顾爻亦是手足无措,只能一遍遍地重复着:“醒了就好,醒了就好……”
俞珺捧着佩剑的双手有些许的颤抖,那剑扭曲变形,只有
样纹饰依稀可辨。
魏寻时常会想,他的肖一是不是不知有人在思念他,红尘万里,他是不是不知
他还活在另一个人的心里。
“不是、不是……我是你的师尊,是你师尊。”
就好像肖一死了。
魏寻没有再耽搁,乘风御剑而去。
可是待细苗又成木,又再一次枯死,肖一还是没有回来。
月镀白衣,星撒满。
顾爻连忙将人扶了来,关切地问
:“怎么了?”
娘回来把你受的苦都尝一遍……”
“我会打开湖边小院儿的结界,只有你一个人能。”魏寻接过剑,“替我用灵气
溉好那株香椿树,别再让它死了……”
我访故旧皆为鬼。
顾爻记得自己去了对方的记忆,却不曾想对方对三百年间发生的一切仍有知觉;他更没想到对方失去了全
的记忆后,被自己用心尖血护了百来年,竟然连说话间的称呼都和他一样了。
沈凌逸之前不愧为姜石年之后天界最战力的将星华盖,在他星芒大盛的那一刻,天地间都充斥着他
悍霸
的灵气,那灵气暴戾,极富侵略
,往不暮之海的方向汇聚。
挖去老树的断,栽上了新苗,他当时想着,若能让它快
长大就好了。
这一天魏寻盼了三百年,其实他顾爻又何曾不是盼了三百年。
就连想找一个什么人来恨,我都再也找不到了。
三百年对神仙无极的寿命来说或许只是短短一瞬,但对良心的谴责煎熬来讲,又显得太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