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啥不吃饭？”他果然问。

老刘问：“还能走吗？”

陈荏只了两秒就把整个面包嘴里，林雁行目瞪呆：“……胃会更痛。”

林雁行将他的胳膊架在颈上：“你没吃午饭？”

老刘是个大烟枪，每天至少两包，主要靠学生和家长孝敬，倒也没断过供应。烟臭混合着臭、臭，加上喜开无聊玩笑，年轻女老师都不愿意和他搭话。

老刘虽然势利，也害怕学生事，连忙放开林雁行扶住陈荏，急问：“咋啦？”

毕竟是自己的，陈荏大致想明白了，回答：“应该是饿的……”

林雁行将面包外面的包装袋拆开：“你慢儿吃，吃太快胃……”

陈荏低思索片刻，说：“我可能……连早饭也没吃。”

“陈荏，你哪儿不舒服啊？”老刘问。

林雁行问：“中午还是晚上？”

医生有事要提前下班，吩咐两人走之前锁门，林雁行答应了。

“能走……”

“总比饿着好！”陈荏抻长脖奋力咽。

陈荏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可能从昨晚就开始挨饿，这太挑战林大公的底线了。

“……”林雁行问，“你什么事了？”

陈荏问他：“你不回去上课？”

贫穷让他过于和自尊，对林雁行这家境良好的孩抱有烈敌意，总是采取对抗态度。他觉得林雁行瞧不起他，便加倍看不上林雁行，从而获得某心理平衡。

学校医务室的医生给了陈荏两粒胃药，后者嚼下去，坐在诊疗床上等药效发作。

“胃痛……”陈荏说。

“太谢谢了。”陈荏说，“麻烦撕个，我手没力气。”

陈荏终于明白这不是梦，因为他闻到了扑面而来的烟臭。

“林雁行，你来扶他！”老刘问，“怎么就胃痛了呢？”

林雁行说：“他刚才就不舒服。”

下课铃声响起，老刘不让他们在走廊上多呆，先是将二人领到办公室，给陈荏倒了半杯以免他噎死，然后打发林雁行送他去医务室。

丽城十一中作息严格，从早到晚实行封闭理，一的晚自习到九放学，走读生也必须

“不回去。”林雁行说，“难得有正当理由翘课，让我多享受会儿。”

林雁行倒一凉气：“从早上到现在没吃东西？”

这不是梦，他回来了，回到十五岁的午后，像一只被光了羽的鸟，依旧一无所有，依旧浑疼痛，只是他不再是“他”。

陈荏不记得曾吃过林雁行的菠萝包，以那时候的脾，就算林雁行主动给，他也会拒绝。

陈荏说：“今天不算，昨天和前天你在堂见过我吗？”

他反坐着，下搁在椅背上问：“你怎么了？嘛不吃饭？”

“我那儿有吃的！”林雁行说着就跑回教室，又在同学们的注目礼中跑回来，将一只菠萝包在陈荏手里。

陈荏不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