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虎看着谈思明，问。

他音调陡然一提，跟着接二连三的几个炸雷，番落——

理我当然懂啊，可你居然不向着我？

谈思明像在论证一个数学公式，“我的学习会不会受你影响，本来是我决定的，不是你。你现在这样，我反而真的会被影响。”

越想越生气，越想越觉得自己很有理由生气。

既然来了，

席虎一听，更明白自己在气什么了。

谈思明太直接了。

心里的那把火不由得烈了，滋拉作响，越烧越旺，烧得他五脏六腑一阵闷痛。

“不到也必须到。”

又拿了其他人来论据：“乔跃男的事，田恬的说法也一样。”

竟然还说，不要考虑他？

“什么？”

席虎平时不在乎，他承认谈思明说的基本都是对的，一笑了之，从没往心里去过。

——“你既然这么不想看到我，那为什么还当我是你儿？”

你不要停下来考虑我——你现在也本没资本停下——你必须自己跑起来，等你跟得上我了，我才不用回去找你，我们都不用那么累。”

对比起来，自己真像个傻。

忽然就真的心灰意冷。

——“你既然这么不想要我，吗要把我生下来？”

这在有的时候，比如说情话的时候，是个优，但两人真正在一起了，每天不可避免地要谈人生、谈现实、谈学习——谈思明真是随了他的姓——数落起自己的缺来，都理直气壮，不自己会不会伤心的。

杨孟娟说他是孽的时候，他就问过。

席虎好不容易刚冷静一的心，又不能冷静了。

他烦躁地随便抹了一把脸，“我成绩不好，我没上心，我不上你——”

“轰隆隆！”

“所有人都说我影响你。”

雷声震得人耳朵发麻，席虎的质问声被盖去了一半，显得没那么咄咄人了，但能看得，谈思明确实听见了。

“你既然这么嫌弃我，当初追我什么？”

他尽量地想让自己语气缓和下来，却无济于事，“你却让我不考虑你？不好意思，我不到。”

“是啊，跟我在一起，你得多累啊。”

“我是扯你后了——田恬跟你想的一样，她对、她有理、她最好，”

忽然想到，谈思明之前因为华大名额的事跟自己闹别扭，不也是生气自己选了别人吗？

他给他父母是吼过去的，现在，他用上了最大的克制，但心情是一样的。

席峻峰持要搬到省城的时候，他也问过。

既然来了，你为什么要走？

而谈思明现在在说，跟他在一起，觉得累。

斗大的雨滴打到了席虎的脸上。

“田恬也说，你和乔跃男都太在乎别人受，不知其实只用好自己的事就好了。这样别人能少很多心。”

这句式太熟悉，脱而都不用犹豫一下。

“那你他妈怎么不跟田恬在一块啊？”

他觉得谈思明浑上下没有缺，就算被气狠了，现在说了一句，不还是舍不得生气吗？

在某些问题上，谈思明对他的认同，还不如对不是那么熟悉的田恬。

对面的人像是默认了，对他这样自贬的话没有半反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