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就没有了……”席虎在喃喃自语。

最后剩下的几封，写信年份，距离第一封信的，竟过去了四年。

孩，爸爸对不起你。一想到，以后的路，你都只能一个人走，我就很难受。”

“X年X月X日。孩，你已经半年多没发病，算是基本稳定了，方教授也说再过半年，到时据你的情况，可以试着停药。

“在这里。

我的孩，当然要去最好的学校！

回家后，我们要一起坐在台上，铺一层报纸，一起吃你最喜的清蒸鲈鱼。”

我白天工作之余在想，甚至走神想。晚上在想，想到睡不着觉，好不容易睡着了，梦也在想。

偶尔会觉得很累，太累了。

谢谢你，我可的孩。”

我说，我就是知，你肯定会被治好。我还要给你榜样——我要告诉你，付一定会有回报！

今天就又倒了，只是这次，我差没能醒过来。

可我不怪她。她愿意陪我走到现在，我已经很激了。”

我给你去买玩，停在医院小卖门不肯上楼，我还什么都没说，你就抱着我的大不撒手，小卖老板都在笑我们父俩。

谈思明比席虎想得细致，他起了，走到保险柜旁边——

这几年忙着带你看病治病，现在你快好了，也要上幼儿园了，我在托人把你送去元星幼儿。

写信人的情绪透在纸上：最后这封信皱的，像是被打了很多次。

席虎把刚整理好的那一沓纸山翻得快要倒掉。

这些信的时间跨度都有些大，有些间隔了半年，有些隔了一年多。

孩，你这都是跟谁学的？你爸可不会这样啊？”

“X年X月X日。孩，你妈今天跟我离婚了。她放弃你了，对我说，你的病不可能好。

“X年X月X日。孩，爸爸今天在脑电图室外面等你的时候，忽然没站稳，摔倒了。

医生说我一直在透支自己的，应该好好休息，可我没有办法不心你的事。

但我不敢松懈，也不能松懈。”

“X年X月X日。孩，今天你峻峰叔叔说，我对你的信心毫无来由。

孩，我不会放弃你的。”

每当我累的时候，看一看你，看看你的睛，看看你的小胖胳膊，看看你蹬蹬跑的脚丫，每一样都那么可，看一看，就不累了。

“X年X月X日。方教授说，可以完全停药了。

再怎么翻，都没看到留给他的其他东西。

你、你峻峰叔叔着我去看医生，医生说我活不久了。

我答应了，你乐得跟什么似的，一一个世上只有爸爸好，哄得我二话不说，去给你买了最贵的。

你峻峰叔叔脾气不好，说她为妻，不应该在丈夫和孩最艰难的时候逃走。总之是一通指责，把她骂了门。

“X年X月X日。孩，我最近总是，有时坐久了，猛地站起来，会直接过去。

我正在攒钱，计划在元星旁边买房，搬过去。这样你以后每天放学，我好去接你。

我很庆幸，也很激。庆幸自己的幸运，最最谢的，是你。

爸爸能持下来，全都是因为你。

就好像每一场别离，无声无息，在不经意的瞬间，就戛然而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