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丫走后，他慢慢转过来，无意间对上炕边小几上的那面铜镜，镜里是一张灰锵锵的脸，像服了太多夺魂草似的，他三两步奔到铜镜前，认真的照了照，脸不好，窝陷，像是传说中的鬼上。

小丫给他抓的手痛得龇牙咧嘴：“没、没有了。”

祖百富一气噎在嗓，脸憋的发紫，半晌方给刘半仙捶打后背抚摸前的救了过来，他急忙拉住刘半仙喊救命。

祖百富如释重负，缓缓松开小丫：“我是梦见大哥了，梦见我们两个小时候，我偷了他的糖果吃，所以才会说大哥我错了。”

祖百富就挥挥手：“去罢去罢。”

小丫一取了手巾来给他脸，一：”方才老爷梦了罢，一个劲的喊着大老爷呢。”

祖百富愣愣的看着那晃来晃去的门帘，唉声一叹，疲惫的躺在炕上，盯着炕桌上的油灯神，恍惚中，灯火慢慢扩散，然后一浮现大哥祖百寿的脸，他猛然坐起，一把将油灯打翻在炕上，顿时燃着了坐褥，他又吓得扑上去打灭那火，忙活半天，灼痛了手，黑咕隆咚又看不清伤的怎样，想喊人又懒得张，于是颓然倒在炕上。

哗啦一摔门帘，窦氏走了。

祖百富知吵不过她，于是把手往下了，无奈：“好好，你没有下毒，或许是小红自己活够了服毒自尽，行了我累了一天想歇着，你也回去睡罢。”

祖百富像给谁刺了下，一把抓住小丫拿着手巾的手，恶狠狠问：“你都听见什么了？”

祖百富当即就怒了，一

他怕了，于是让人去请街上摆摊算卦的刘半仙。

杀之祸，祖百富是后怕，若了事那可是一尸两命，但晓得自己此时责问窦氏必然引来新一番争吵，唯有开解窦氏：“明珍不懂事你骂她打她都可以，她怀的孩可是我的骨。”

刘半仙摆摆手：“我只算命不救命。”

他如坐针毡的等了一个时辰，好歹把刘半仙等来，巧妙的掩盖了自己弑兄的事，只说曾经过杀生之事，这几日睡不好，会不会是自己杀过的那个生灵来报仇了。

祖百富心里一抖，恐还有下文，于是继续问：“还有呢？”

小丫不知他为何如此，那神情像是要杀人似的，小丫骇然的结结：“就听、听见老爷说，说大哥我错了。”

瞪看着，却什么都看不到，心力瘁，呼都是累的。

他忙左右的转，想看看自己的，看不个所以然来，暗想会不会是大哥附了，于此这样折磨自己，以达到报仇雪恨。

刘半仙翻着白掐指一算，顺着竹竿往上爬：“正是。”

窦氏然而怒：“我已经说了，我没有给她下毒。”

没纳明珍之前，夫妻两个是在同一个卧房就寝的，纳了明珍，祖百富就单独睡了，这也是为了方便亲近明珍，为此窦氏恨明珍恨得牙，听祖百富赶她走，也就下了炕，一边走一边：“只请老爷好自为之，惹急了，兔还能蹬鹰呢。”

小丫见势不妙，指着外面怯怯：“老爷，我去活了。”

不知躺了多久，昏昏沉沉睡着，却是一夜恶梦连连，次日清晨给服侍他的小丫叫醒：“老爷，老爷你醒醒。”

祖百富猛地睁开睛，额有细密的汗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