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辉摇摇：“不知。”

房间内灯光昏暗，只亮着一盏床的台灯，落地玻璃门外海浪声一波接一波，柯七律就站在天台，扶着栏杆静静望着黑黢黢的海面。

“她在卧室。”白桑没接，垂眸望着那只空了的杯，“睡了？”

他在原地愣了许久，直到阿辉走来，将叠得整整齐齐的睡袍拿给他。

白桑心如刀绞。

“放心，我不会再伤害自己。”柯七律挣开他的手，向后撤了一步，同他保持距离，“你还没得到报应，我怎么敢先走。白桑，我会好好活着，活到你遭报应那一天，我要亲看着你下地狱。”

“对不起。”

他将额轻轻抵在她发间，有力的手臂环着柯七律冰凉的，一收力。

这让白桑的心从未有过的撕裂般的疼。

她径自上楼，脊背得笔直，那背影凌厉得让白桑都觉得周遭寒意四起。

白桑不作声，眉拧得很。

她转，白桑又要伸手去拉，就在这瞬间，他余光里闪过

柯七律回，目光空，笑容揶揄：“怎么，你还怕我再什么傻事？”

后的门传来一声响动，白桑走到她旁站着，默了片刻，忽然一把将她拥怀中。

“你就这么盼着我死？柯七律，你是个医生，你发过誓！”

“是吗？”柯七律冷笑，指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对他说，“那你就死给我看，你死了，我什么都满足了。”

柯七律不为所动，嗤笑一声：“你杀了他，然后给我说对不起？”她手掌贴上男人的膛，用力推开，“白桑，你不觉得可笑吗？”

白桑一把握住她的手腕：“你要去哪儿？”

他再次伸手，将她更急迫地搂怀间，拼命亲吻她的额，睛，还有脸颊。

他不知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一步，早知如此，他早该在中国就斩草除，以绝后患，或者在抓到她的那一天，就毫不留情地斩断这一切。可是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卖，他可笑地发觉，自己此刻一儿都不开心，秦城的死没能让他得到报复的快，只有揪心，只有悲哀。

说完，她将杯中两喝尽，起便要上楼。

他“嗯”了声，又沉默很久，忽然提步迈上楼梯。

他发麻，有那么一刻，他特别后悔将事实告诉她，如果不知，至少她还有一丝念想，不会像现在这样行尸走地活着。

你接受不了？”她好笑地摇摇，捧起那半杯，继续开，“真有意思，受不了的人应该是我，你哪里会觉得不安？你本来不就是这样的人吗？不愿让我看那截手指，没关系，我不看就是了。”

“给我一次机会，我可以比他更你。”白桑住她瘦削的肩，轻轻摇晃，“相信我，不什么要求，我都可以满足你。”

她活着，只为看到他惨烈地死。

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话，俯在她耳畔，声音喑哑。

“那是对人，不是对畜生！”她的手指从海面，移到他的脸，“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，除非你死，否则我不会再听你说任何一句废话。我已经不奢求你会放了我，即便放，我自己活在世上也没意思，所以我就待在这里，亲看着你死。”

他的确怕，尤其是当看到漆黑的海将她完全淹没时，他吓得心脏都快要停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