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俩对话，听得乔然一雾。

此刻光确是极好的，光线透过屋外那棵老槐树的枝叶，斑驳地投在半开的房门上。若不见前这番血模糊，乔然真想在这午后安然惬意地打个盹。

乔然看着趴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崔砚，默默叹气，山外有山人外有人，还以为你已经很了，没想到也有被人打趴的一天。

崔千雪握了拳，闭着睛，整个人绷了神经，“尽是些下九门的无耻宵小！”

屋里躺着个重伤的人，乔然自是没有心思闲情雅致，下万分纠结，纠结着要不要把如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拿来。

现在对他而言最宝贵的莫过于是他的那些常备药。

“不用。你们快。”崔千雪手牵着崔砚的手，像注一无形的力量，“我不回避，就守在这。”

争奈好景难留，风僝雨僽，打碎光凝。

这些人，活得真累。

平日里被崔砚欺负，挨打遭踢都习以为常了，虽然恨得牙，可是看到他现在如同断翅的蝴蝶跌落，乔然心里很不好受。一定是于同情，人的本。以前拍戏，吐个血，受个伤，再真也是假的，可是前这一幕，是目惊心，翻飞，血痂狰狞。

“崔。”

青鸦了个禁声的手势，无声无息翻窗来。

“多少……也是因为我。”

“这次多谢你手相救。”崔千雪语气真挚，“你与我二弟，虽然经常打打闹闹，但到底是同师门，情如手足。”

定一看，来者何人，倒也不陌生，来的就是青鸦。

可是——

在现在这个世界里，自己活着，还不知会遇上什么麻烦事，而崔砚家大业大，自然会有很好的医生替他医治。

乔然之前见青鸦狂放不羁，没料到青鸦在崔千雪门一副正正经经的模样。

“刀伤。”崔千雪压制着自己气愤的情绪，手指都在发颤，“是陆白衣！是风刀！是千山寂！”

七上八下地纠结了半天，乔然还是取了

随便瞥了一窗外，竟然发现有个人站在那，吓得他差叫来，赶自己捂住了嘴，这时候发什么声音惊动了大夫们，害他们手一抖，针一斜，那自己还不被崔千雪给碎尸万段。

乔然转一想，再好的医生，也比不上现代的科学技术吧？几百年的差距，真的可以放心吗？听那几个古代的大夫说，刀伤不，却拉得太长，三伏刚过，暑未消，一个不慎就容易染。

崔千雪一心盯自己的弟弟，也不回问，“青鸦，可是你？”

化妆师化特效妆，虽然很真实，但是千篇一律，哪里分刀伤剑伤这么清楚，乔然也看不是什么利造成崔砚后背的伤，也就崔千雪一来了缘故。

倒是崔千雪若有所思地。

大夫们麻利地理伤，最后一盐洗净，他们拿针和线，“大小，我们这就开始合，您要不要——”

一旁默不作声地乔然想，或许大人家的人都是这样吧，越是心在滴血，越是若无其事。

乔然想走，又半天没挪动步，大夫们穿针引线，就如补衣服似的。那画面太凶残，乔然不敢看。仿佛那一针一线是刺自己的，汗竖立。

人生就是事与愿违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