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目膝盖着地，三两下爬到梁潜前，颤巍巍抬起手臂，圈住他的脖颈，整个人扑他怀里，梁潜上半往后仰，背抵在床沿边，单手放在周目后腰上，下意识护住他。

难怪从那天起周目的状态就有不对劲，但他心思，没太当回事。

最终只是用下蹭蹭底下柔的脑袋瓜，微微低，轻柔而郑重地亲在周目乌黑顺的发旋上。

周目瘪着嘴，依旧泪婆娑地望着梁潜。

周目瞬间抬，那张狼狈不堪的小脸，不敢置信地问：“不国了......你不国了吗？真的吗，梁潜，你真的不走了？还......还要我吗？”“是是是，不国，我不要你谁要你，白送给人家都怕没人要。”

梁潜想通了事情原委，怀里抱着沉浸在自己幻想来的悲伤绝望中的周目，好笑又心疼，尽他对周目如此在意需要的态度很受用，但还是有必要在第一时间打断他不切实际的臆想，这模样实在是太可怜了，多看一秒都不忍心。

一时于错愕中，没什么反应。

梁潜手忙脚帮他泪，崩溃嚷：“嘛啊这是！我都说不走了，还哭什么哭啊！”“别他妈哭了！睛不想要了是吧！”“大哥，祖宗，我的亲爹！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，别哭了......”“你，你再说一遍。”

周目温平缓的呼打在他颈肩，还有那未透的泪，黏糊糊漉漉的，亲密又折磨，让他全肌僵，反复在心里调人还是未成年小孩儿，不能坏事，梁潜只能克制再克制。

“谁说我要国了，别冤枉人啊。”

周目哭得很专心，起先本没听清梁潜说了什么，在对方不厌其烦加大音调重复好几遍后，才听清楚重。

那天下午，在光洒满一地的客卧里，梁潜不断重复着这句话，没有一丝不耐与烦躁，燥也不停，直到周目陷沉睡，他没急着把人抱到床上，反而把人拥得更。

“梁潜......不要走，不要国，”周目脸上早已泞一片，说的话也因为哽咽而断断续续，“救救我，梁潜，救救我吧，别，别不要我......”听到国两个字梁潜才惊醒，看来是前几天他和老爸的谈话，意外被周目撞见了，而巧就巧在，他只听到老爸最初的单方面表演，压儿没听到他后面拒绝的一大堆话，彻底误会了。

得到肯定的答案，周目呆愣一瞬后，哭得比先前更凶，如珍珠一般大的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撒，嘴抿着，不停发着颤。

“是，祖宗，您要我说什么？”这会儿梁潜怎么都傲不起来了，让他说什么都可以，只想让周目不要再哭，让他不停泛疼的心脏能歇一歇。

梁潜说，他不会国。

“说你不国，一直陪在我边，哪儿都不会去。”

夏风从小小的窗里悄悄钻来，小心翼翼动里层的纱质窗帘，像是怕打扰地上亲密相拥的两名少年。

周目收胳膊，把脸重新埋梁潜颈窝，又往他间挪了两寸，贴着，不留一隙。

他本就没来得及装几件衣服，短短几句话的功夫，周目便全拿了来，箱里空空如也，他一脚把箱提老远，像是那儿有什么不净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