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璀俯下，回答：“我已经让张重去了。”

如今只愿黎明不要来，给他一个苟延残的隙，在离人最近的地方游魂般驻立，得片刻安宁。

李璀摇摇，以示不必介怀：“在这时候，我无法信任除他以外的任何人。”

十余天来，宋晋琛午夜而至，天亮离去。因为越来越人的形势，他抵达得越来越晚，趴在方向盘上恍恍昏昏时，想起以前看过某电影的结尾，长夜将尽书生和女鬼分别时的一首歌，名为黎明不要来。

“谷小，我知你是个善良的人，对他也很好。请不要误会，我不是收买，也不是来迫你背叛他的。”

“你们没有结婚，这事是很好办的。”

“再过些日，你也走吧。你跟了我这么多年，能力有目共睹，趁着我……总之，业内没有哪家会亏待你。”

“我也不是杀人越货的主，但对方再也不能踏这座城市，保证你的人安全，我还是可以办到的。”

“这不用你说。”谷荭回答，“他我叫，我当然会照顾好他。至于善待，我觉着你这人别再现在他跟前，就是这个世界对他最大的善待了。”

“抱歉，”宋晋琛苦笑，“把你的男朋友也卷来了。”

“良禽择木而栖，我与您共事十年，跟您一样，我也是有野心的。”李璀笑笑，“您可千万不要让我功亏一篑啊。”

手肘一，宋晋琛惊醒了。充着电的平板还亮着，看时间已是早上五——他睡了难能可贵的四小时，足够了。

“什么？”男人抬起。

“我是来真心实意的谢你的，谢你这段时间对他的照料。同时，我希望你可以继续善待他，他信任的朋友。”

他抬起来，本该睡在屏幕里的褚玉正坐在边，穿着一

谷荭后悔了，然而秘书还提着那几个礼品袋袋堵着她，左走右走也越不过去，一跺脚，将几个袋抓在手里就走：“没什么，再见！”

封天已经全线痪，破罐破摔了。闻氏得早，不过是一纸婚约让人津津乐。而棱镜也难以自保，人人寄希望于他能力挽狂澜，然而杯车薪，哪里有容易可言。内有董事会施压，外有竞争对手报复，引咎辞职的栾嘉宿已经回过味来察觉推手，又添一场恶战。

谷荭没有再说话。

谷荭挎上包站起来，纠结了一下，还是说：“你这个人……你究竟知不知——”

宋晋琛又一次惊醒，时间停在三二十七分，他只睡了半个小时。视线模糊，他发一声痛的低，用掌睛，手边递过来一瓶。

此后的每一个午夜，他都驱车至相和柳街，在同样的位置熄火停车，隔着二十米的距离，通过一块电屏幕窥视熟睡的褚玉。

玻璃窗外，怀抱七八个礼品袋的女人打车走了。宋晋琛叹了气，问：“那件事办好了吗？”

有时大概是失眠，褚玉会在屋里走来走去，倚着窗台烟。有两晩，他叠了衣服，一晚打开所有灯和一只蟑螂斗殴。还有一晚是自，依然是用那件衣服，他将皱得一团糟的布料勒在脖上，跪在床上弓着脊背手。

男人沉默下去，脸也黯淡许多。秘书识的上前打包好谢礼，双手奉上：“请您收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