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好了……”加文长吁一气，“对不起，我想我可能把医生给的方丢了，现在不知该什么剂量服药才行。”

泽维尔和院长从告解室来，钟楼的钟声正徐徐回着，混有林鸟振翅的窸窣响动。薄暮迫近，狭长的月影早已描在天幕上，像一个人在隐秘地笑。穿过长廊，燕栖在枝鸣叫，而不远礼拜堂传来乐声。

在这样神圣而平和的环境里，泽维尔却没有觉很好。事实上，在前往告解室前，他就现了轻微的反胃、肢麻痹和针刺，而这渐的不适在走动间愈发烈。

沉思。他刻意把思考的时间延续得很长，在极端的沉默中，好像在一个异常艰难的决断。

“路易呢？”

泽维尔说还没有，于是院长建议他在弥撒之前去告解室告解，之后领受圣餐再离开。

咚咚，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罗伯特院长接下来的话。开门一看，原来是加文站在门外，见开门的是泽维尔，他怯怯地打了声招呼，问：“请问罗伯特院长在这里吗？”

“他不信教，”泽维尔代替以撒解释说，“就让他在房间里等待好吗？”

“没关系，现在离弥撒还早，想来还是加文的事更重要一些，”泽维尔说，“但是……关于告解，虽然帘后的神父都会替我保密，但我私心希望是您坐在后面。或许我能在告解室等您？”

“好像两绵羊。”以撒说。

为了集中注意力、不至于突然在礼拜堂倒下去引起恐慌，泽维尔主动提起一个话题：“罗伯特院长，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。虔诚的信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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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，那么——”

“天啊，加文，你这样糊涂，连自己的都不懂得珍惜，又何谈侍奉天主呢？”院长责备地说，“幸好我还替你记得，但愿我这老没有记错。为防万一，我看最好还是再陪你找找方单，白纸黑字是绝不会错的。噢，泽维尔先生，您看这……”

在场的三人都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，当然，不包括那条明显很不兴地甩来甩去的尾——没办法，非教徒是不能领受圣餐的，何况这还是一个恶？

“没问题。”院长抱歉地笑笑，说声失陪，就絮絮叨叨地牵着加文走了。

泽维尔客气地谢过了罗伯特院长，后者放语气，表示能理解泽维尔寻人心切的心情，但在上帝面前是不该撒谎的，如果他需要为此告解，或许可以是今天。

“至于这位以撒先生……”院长转向以撒。

“我在，”院长迎来，“怎么了，加文？”

看泽维尔这么识相地主动搭了个台阶，院长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一些：“的确，要。唉……不是我要赶走您，泽维尔先生。但您换位思考一下，修士修女们看见侦探在修院里没，就是清白的人也会到不安。如果方便的话，您痊愈之后或许可以来信通知我，在这之前，我会每日为您祈祷的。”

“我找不着他在哪儿。”

半晌，他说：“好吧。其实我前两天就想找机会告诉您，最近我的状况太糟糕了，原本的药全都不起作用，正准备要回敦去找个更专业的医生。”

“您今年领过圣餐了吗？”院长问。

的确，他们俩的神有一奇异的统一，垂首低眉，看起来好像一只老羊在牧一只小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