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长没有接话。

“等等……”院长说。

院长冷冷地看着他。

泽维尔说：“事实上，我后来一直在想，对于一个多少有些视力障碍的老人来说，要熟悉到什么程度，才能从背影一认走廊另一的人？”

“说这些未免太可笑了，”院长说，“您在诈我。”

“您对路易和加文的态度都好于其他普通修士。您更信赖前者，但总是很担心加文。”

“在我回家养病的那段时间，顺便查了一下我比较在意的几个人的资料，其中就包括您。您常去的诊所旁边有一家五金店，里面售卖一7便士一支的小工，一端是尖锐的鹤嘴锄，一端可以作小锤。打磨得很糙的锤柄上几乎不能留下指纹，不过，老板的记是了名的好，能准确回忆起某天某时谁买了什么，尤其当买家买了些和本人不太搭调的东西。”

泽维尔没给他说完的机会，直接转开话题：

“加文与我没有血缘关系，他只是个被抛弃的孩。如果我向您坦白，您能放过他吗？”

泽维尔松开了罗伯特的胳膊，后者怔怔地收回手，面一层一层地灰败了下去。

”院长说，“您在说什么？”

“的确，”院长说，“毕竟加文那么年轻，几乎还只是个孩。”

“……加文的病是个无底，”见泽维尔不回答，他急切地说，“我固然知我们蒙召回到上帝边，应怀喜悦，但我怎么能看他…？”

泽维尔说：“是的。我希望您能直接认罪，罗伯特先生。否则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您到更难堪。”

泽维尔说：“失礼了。”然后起，行要拉起他的袖——罗伯特院长剧烈地挣扎起来。

“加文说谎了。格拉斯死前的那个傍晚，他看见您走告解室，这是我的结论，”泽维尔说，“加文太急于为您开脱，直接抹去了您的存在，这反而让他的证词显得可疑起来。格拉斯修士想来不会对空屋告解，而最主要的是，一次参观藏书阁时我就注意到，加文会据外的光照情况往窗边调整位置——每一张桌上都有一他的抄写工和私人品。那么，在傍晚时分，他坐在窗边，要看到楼下还是很容易的。

院长颓然不语，半晌才下定决心似的说：

“加文是个好孩，”泽维尔说，“找不几个年轻人像他一样听话了。”

“不是我，”他喃喃着说，“我只是给那人账……只是……”

“让我们再往前追溯，您还记得坠楼致死的维修士吗？他房间的左右两侧，一个是路易一个是加文，前者声称没有听见任何动静，后者说脚步声只不——他们两人都没有说实话。或许事实上，路易和加文都听清了脚步声，路易不敢承认，但他的谎话相对还可信些；至于加文，他想要引导警方认为脚步声属于维自己，以此来控制案情定为意外，来摆脱你的嫌疑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很遗憾，罗伯特院长，”泽维尔说，“不光是您，修院的资金情况也是经不起仔细查证的。那个假名字背后是谁？”

“洗钱。”泽维尔替他补全了剩下的话。

一个老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，这是泽维尔始料未及的，不过，他到底还是拧不过一个青年男，袖被卷起，小臂上泛红的针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