奈何过了这么多年，杨述他还是一个正七品的翰林编修。樊渊因是一甲，一翰林院就和他平级，这便算了，谁叫杨述没考到这样的名次呢，而现在……连樊渊都超过了他。

程斐瑄的猜测悄悄萦绕于心，不由郁闷了起来。

他当然知齐王来找他想说什么，不过在解决完手上之前，樊渊暂时没有和齐王见面的打算。

拖着个杨述挡着吧？所以……这是不想谈话的意思？

程斐瑄想了想，探看了樊渊和杨述去往的方向，脚步不受控制地跟随了上去。

以程斐瑄的武功，樊渊其实只是隐约发现有人追踪，并不能准确察觉他在哪里，但那个地方是最佳的隐匿死角，若是樊渊本人来选一定会选择那个角落藏匿，所以才不由下意识多看了两。没想到居然真的看到一闪而逝几乎会被怀疑是错觉的一片墨衣角。

翰林院里的事情并不多，却是了名的清贵，自开朝以来，大虞的中枢一直把持在翰林词臣的手里，号称“非翰林不得阁”。你功劳泼天，若是没在翰林院待过，就本没资格窥伺内阁权柄。此院者平步青云而搅动风云者有之，官职平平却名震文坛者有之，甚至是整理整理书籍就这么过了一生声名不显的也不是没有。

杨述煞有其事地：“林迁这人小聪明是有的，可惜光太窄，没什么大局观，虽然成不了大气候，但是放他在瑶京这里历练多长见识，以后估计也是林家的可用之才。”

杨述笑了，他笑起来很讨喜，看上去很好说话，但语气中不由带上了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：“若你信我，便由我来解决，如何？”

杨述庄重的神霎时消散，像是绷的弦一朝断开：“哈哈，君行你便放心，这事我还是能解决的。”

虽然只是一片衣角，樊渊却是直接想到了早朝明显不在状态的齐王殿下。

“君行兄，长崖林家在瑶京的人不少，但是都是旁系居多，若要说找一个够聪明又不是那么聪明还恰恰好有一定话语权的，那就只有一个。”杨述端坐在樊渊对面，垂看着手里的书，目不斜视，嘴上却不不慢地说了起来，报一个樊渊也有印象是人名，“那就是林迁。”

杨述是先帝在位时就成了士的神童，十二岁的士也曾名震一时，瑶京之内人人争相谈论这位神童日后会达到如何度。

林家和樊家不同，樊家人丁单薄，樊渊之父并无血亲兄弟，所以樊家嫡系也只有三位公。林家如今太夫人还在，尚未分家，主家统共四房，当家的是大房。樊渊的未婚妻是三房的，而这位林迁则是二房家的独，堂兄弟中排行第五，世家弟大多就叫他林五。

樊渊沉默片刻，看向杨述，缓缓一字一字慢慢：“君有奇才我不贫。”

樊渊微微挑眉，轻笑一声，漫卷的舒云沧澜变幻都在这一笑中悠悠沉溺于此：“渊之杂事，怎烦他人？”

杨述正从容，只慢而郑重：“山河不足重，重在遇知已。”

樊渊不置可否，他一直知杨述有野心。

“如何能接到？”樊渊没有对他的评价判断任何质疑，直接就问了来。

“林家老五？”樊渊依稀记得他曾看见杨述和林家人对峙，而这对峙的对象就是林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