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他没记错，那一边的书都是前朝各诗词……

“怎么了？”杨述不解地问。

程斐瑄缓慢的走至他的面前，周带着疲惫又澎湃的煞气，却好像只在心里汹涌挣扎，没有爆发的缺，被他自己牢牢控制住。

他的回答意味着他同时承认今日樊渊和杨述的对话他都是听到了的。去翰林院自然也是抱着偷偷看看樊渊的打算的，只是没想到会听到那些话。

末了，樊渊只轻声回：“无妨。”

“殿下，”他的嗓音还是那般温冽，轻柔徐缓，每一个音节咬在他嘴里，都仿佛带着安抚的温柔，使人不由自主平静下来。似风拂面而来，起湖面微弱涟漪，久久不止，“你今日去过翰林院？”

樊渊最后往上屋檐上瓦砾看了看，他似乎看来了一些什么，又似乎全然没有。

片刻，黑衣人从灯影下渐渐显形来，他一步一步走来，樊渊一一看清他的神情。

樊渊没有再往前，也不曾往路边走。他停在街中，安静的站在那里，任前后人来人往不曾动摇。

林院的书籍分类致，那一边的书都是属于……

程斐瑄也没拆穿他，只是稍微有些忐忑：“‘不知蕴藉几多香’的下一句是‘但见包藏无限意’。这首咏梅词乃是前朝一位女词人所，“酝藉”、“包藏”两词明此句乃是写未开之，因为未开所以才会不知香味几何，却依旧可以窥见开之后的‘无限意’。你虽提笔写下前一句，却画下了已开的一支梅，真正想写的是后一句吧。”

“这几日，我看了不少诗词集，有一句诗词之意我始终不解，君行……你能和我讲讲吗？‘不知蕴藉几多香’，探郎，可否告诉我这句究竟是什么意思吗？”程斐瑄吐一气，一气说了一串话，语速很快，像是生怕被拒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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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渊才疏学浅，恐怕不知。”樊渊很脆地摇，君自谦，他是连自己写下的都不认了。他见过太多的怨怼愤怒的恶意和不得已地屈从，却从没面对过齐王这样带着包容的让步，让他一下拿不准该怎么。

樊渊已有几日没在除了早朝的时候看到这位殿下了，他贴心地照樊渊的希望，在一切解决前不再来主动打扰樊渊，连樊渊都很诧异他居然有这般耐心。

说完此话，他却是

“嗯，有些孤本只有翰林院有。”程斐瑄没有掩饰地回答。

虽是疑问，但是答案两人都心知肚明。

但是……他还会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，多日以来他已经用了最大的努力克制自己，希望能留给樊渊足够的思考空间。一边积极地造诗词造诣，也算是给自己找事，免得会忍不住去找樊渊然后被赶走。

下值的时候，走在回樊府别院的路上，樊渊忽然停下了脚步，默默侧过看向路边。

他停了下来，望着樊渊，尽力稳住声线，慢慢：“君行，你是否并非对我无意？”

那一双依旧平和沉静，却很亮很亮，睛里有光，不知是来自灯影喧繁，还是那夕晚光，细细碎碎的光中夹杂着樊渊的影。

男人大的影立在绯红苍茫中，毅侧脸染着稀薄的橘的光，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。他站在灯影下，玄黑的衣一大半都和周遭的影成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