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为父，以地为母。羿族却是以天为母，称天为“天母”。显而易见的，这段故事中，羿族王室自称为狼神苍天的嗣中，那一对双生里哥哥的后代，掌握着力量，领导羿族。而弟弟的后代就是扶罔家族，拥有苍天的智慧，能与天通意，比起王权，扶罔家掌握的更类似神权，搁在大虞来看，那群羿族人心中，扶罔家的话就是天意。

此时一句“请留步”樊渊真的很想当没听见。

扶罔瑾低下笑了笑，他年岁看上去和樊渊差不多大，模样周正，五官是羿族人特有的邃，但穿着大虞的服饰，也不显得违和，一看去还真有些书生气。若是行走在北三府中，可能被人看见也只以为他是个羿族虞朝混血，绝对猜不他乃是实打实的羿族贵族。

樊渊对这个哥哥实在不怎么了解，也不知他和羿族到底有何纠葛，想起那些别院里和二哥有关的人手除了颜秀儿，在他察觉的第二天就全撤离，之后颜秀儿也没什么太多的动作。樊湛此人一直在迷雾中，实在让人不清绪。

扶罔瑾也不直说为何突然问起樊湛，而是再度打量起樊渊。

此行瑶京第五天，五天来扶罔瑾显然还记得那个在朝堂上公然反驳他的大虞翰林，一直在若有若无地打量樊渊。被樊渊发现了也不避开视线，反而还能礼貌地冲他。

“听闻樊大人有两位兄长，其中一位唤作“樊湛”，是也不是？”

扶罔瑾若是开第一句话是别的还好说，偏偏他开第一句问的就是樊渊那位疑似“通敌叛国”的二哥，让樊渊原本的态度微妙地发生了变化。

扶罔瑾这一番话携着家国大义，樊渊内心冷笑一番，面上还是一副温吞模样：“既然扶罔案仪这么说了，渊勉力一试。

“扶罔案仪有何事找本官？”樊渊停下脚步，回拱手行礼一拜，和和气气地问。

樊渊并不想惹麻烦上，他此行来就是为了混个资历，说得直白就是镀金，回去才好论功行赏给他再往上提一下。因而涉之事，他就全权给了主使江怀，不曾手半分。低调得毫不引人注意。

樊渊慢条斯理地，温声：“正是渊之二哥。”

“你们虞朝古语有云：‘善战者无赫赫之功’，令兄虽无名于天下，却为我等所敬佩。”扶罔瑾诚恳地看向樊渊，“此次使求亲，羿族带着诚意与大虞好，还请樊大人看着我等一路而来，此行不易，行个方便？”

“樊大人勿怪。”扶罔瑾歉意地鞠躬，“在下对令兄神已久，渴慕一见，此行将至留夏，不知……到时候可否为在下引荐一二？”

因为他这莫名其妙地一提，樊渊也不好直接离开，只能微微蹙眉，带着自持的不悦：“案仪看渊良久，不知所为何事？”

樊渊面上恰到好地一惊讶疑惑：“家兄从军多年，并无赫赫之名，案仪为何如此一说？”

奈何他虽然尽力低调了，还是被人找上了门。

“樊大人，请留步。”

樊渊侧避开扶罔瑾这一礼，沉默片刻，心思急转，扶罔瑾这话说得奇怪，樊湛在军中的职务不不低，算得上年少有为，可他并无无赫赫战功，绝不至于闻名到让羿族金账案仪惦记仰慕的程度。这般看来，由不得人不觉得惊疑不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