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陆修士的晦气，已经差不多散尽了。”乔修士说，“明天应该就可以和掌门一起回去。”

冯掌门摇摇，目光移向墙上的挂画：“我有时会想，若是大师兄在的话，他当这个掌门，肯定会比我得好得多吧。”

冯掌门轻轻叹了气。“梁掌门是师父好友，比我和萧掌门都一辈，看法有时与我们也不同。”他说，“我会尽量说服他。若此事影响扩大，就不是我们两派的事了。”

“乔珑，”他轻声问，“你还有多久能回山？”

乔珑修士笑了一下：“掌门就是掌门，又何必客气。”

“我找到林决时，他内元神已失，七魄散尽，已开始腐烂。我见不能将他的尸带走，便直接将他埋在清岭谷林中。”

“林决的事，你派人通报林家父母了么？”他转问乔珑。

赵雪寒听得一雾。林决不过是逃了几天修行，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？

赵雪寒心一沉，他不禁将轻轻往窗探了探，想听得更清楚一些。

恐怕他三言两句就把我们打发了。”

“是。”乔珑答。

“林决的本命灯已熄灭，我们即便想找回他元神，现在也是回天乏术了。”乔珑说。

赵雪寒只觉得一寒从腹涌起，将他五脏六腑都冻得透透彻彻。他不由自主地向画里退了两步，却被一只手住了肩膀。

“我知，我知。”冯掌门苦笑，叹了气。烛光摇曳，在他那沉静威严的脸庞上投下的影，竟显得有些悲切。

冯掌门摇摇。“净明派杜掌门过世后，师父的状况便开始不好了。”他轻声说，“你可曾记得，三十年前，师父同你我说过，他打算当年的迎冬会后，让大师兄接替掌门之位。”

“师兄！你怎么还这么想？”乔珑锁眉，厉声，“掌门是你！文天冬他不可能当掌门，也绝不可能再踏上石宏山一步！”

冯掌门苦笑了一声。“我们两个人时，就不要叫我掌门了。”他说。

“是你亲自埋的他？”冯掌门问。

“并没有。”乔珑低声，“这件事疑重重，若现在告诉他们，恐怕林家不能接受，我打算调查清楚后，再亲自登门拜访。”

乔珑的声音没有多少起伏，但于赵雪寒却寒冷似冰，使他全僵。

他听到冯掌门的声音：“林决资质很好，是我派这几十年收的弟中，第一个炼元神的。实在可惜……”

冯掌门：“烦劳你了。”

画外二人沉默了几刻。冯掌门转，目光又落到赵雪寒二人藏的画上。

“这副‘空山人归去’倒是仿的不错。只不过……”冯掌门拿指尖轻轻了一下画布。赵雪寒只看到一只细长的手指朝窗来，几乎要到他的鼻尖。他情不自禁想往后躲，却被文天冬死死抓住了肩膀，让他不

乔修士了。冯掌门看着他。

文天冬微微地摇了摇，握住赵雪寒的手，似乎在试图让他冷静下来。

那现在他们边的林决又是谁？

林决……已经死了？

窗外三两寒鸦立在墙啼鸣，冯掌门隔着夜看去，微微皱起了眉。

乔珑脸上的表情立即沉了下来。“事已至此，师兄何必还要提起。”他冷冷地说，“文天冬那事，难是我们迫的不成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