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祯满脑都是姬昭，想姬昭的意图，想姬昭的手段。

“殿下，罗御医来了。”张姑姑轻声来。

他掌握了太多「先知」。

姬昭，到底还有多少副面孔？

宗祯一气，慢慢磨吧，总要叫姬昭受尽折磨，尝尽那失去一切的痛苦。

难姬昭知他就在巷外，一切都是故意？叫他「哥哥」，是否也是故意为之？

“殿下，您已经昏睡了四个时辰，殿下可还要咳？哪里不舒服？”

“殿下，殿下，您醒了？殿下……”

今日才发现，姬昭的面目何其多，谁能想到，金陵城内曾经最受人追捧的姬昭姬三郎君竟会那样趴在墙上，说着那样的话，全无形象，连七八岁的小童都不如。

张姑姑背过脸，不让他看到泪，往外走去：“我去叫罗御医来。”

直到——

他的嘴角不时颤动，却又说不话，他不知自己是恐惧还是愤怒。

上辈，姬昭是他妹夫，是他臣，是他最为信任的朋友，他曾以为自己是最了解姬昭的人。

“是王姑娘吧！上回还在扬州的时候，去大明寺，她还悄悄给您荷包来着！”

昏死前，他的确极为生气，此时反倒平静下来。

今日姬昭趴在墙又意如何？此时的姬昭到底在想什么？

当然，死后，他便知，自己错了。

福宸本来也不喜这个驸。

魏妈妈见状，上前拍他的手：“浑小，快下去！不许胡说八！”

姬昭一愣，竟还有这回事？王姑娘？难这是姬昭老祖先的心上人？

他撑着手便想从床上起来，然而不合，保庆与程上前，两人小心将他扶起来，张姑姑抹着泪：“殿下可算是醒了。”后已有小女递来茶盏，张姑姑接过来，弯腰上前，喂他喝了几温，宗祯过嗓，看向张姑姑，声音不自觉放轻：“我无事，姑姑莫要担忧。”

张姑姑的声音响起，他的珠转了转，看到上辈已过世五年的张姑姑，他才彻底从那似乎没有边际的梦境中醒来。

宗祯在想姬昭。

上辈，妹妹、宗亲们受的苦痛，谁来偿还？

他伸手臂，罗御医上前，再次为他把脉。

是，他是太，拥有绝对权力，大可以暗杀，甚至直接赐死姬昭。

这下，魏妈妈还没发怒呢，姬昭先严肃：“这样的话，往后可不许再说，否则要惹了大祸。”

宗祯没有开，睛看向一，不知在想什么，保庆与程对视着，不敢再说话。

看着自己日渐衰弱，直到被姬昭笑着一剑毙命。

魏妈妈又拍他一下，尘星老实应：“郎君，我

尘星嘻嘻笑：“是有谁在惦记我们郎君吧？”

“谁惦记我呀？”

姬昭正在用晚膳，忽然连着打了几个嚏，魏妈妈赶：“百岁！我们昭哥长命百岁！”

可这般，又有什么意义？

尘星不服气：“王娘比公主还要漂亮呢！人还温柔，她的丫鬟回回给我们玫瑰糖吃！”

宗祯瞄了桌上着的蜡烛，问：“我昏了多久？”

死而复生，他以为已无任何担忧。

死从来都是最好的解脱。

宗祯中的迷茫、恐惧、愤怒等杂糅的情绪瞬时不见，换作冷漠与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