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绵上回来不久,孙周病了一场,起先以为很快就能好的,没想到拖了一个多月。那玉有些心慌,独自与越尧谈起此事,忧心忡忡地问:“这几年孙周的确实大不如前,但怎么突然衰弱下去?是不是,是不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?”
“咔嚓”一声,树枝断了,那声音就像打在那玉的心脏上,那玉一时没缓过劲,也没反应过来,愣愣地杵在原地。心里还在想着“这是什么意思”,却已经麻木冰冷下来。那寒意说不上是从脚底窜上来的,还是从
猛
下来,心
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叩拜:“——只是,下臣只是新军将,那个位置,下臣没有资格。
过其他几位将军破格提
,这也无人服气。”
“主公,那不一样,韩将军是五朝元老,智将军其家世煊赫,况且也有居
位者的支持。”他指的就是智罃的侄
中行偃。顿了顿,他沉声
,“我若
了中军元帅,只怕又会重蹈赵家郤家的覆辙。请主公三思!”
在孙周左右为难的情形下,死神的脚步,不会因为它要带走的生命对世间还有留恋就稍作停留,智罃和彘魴在病痛的折磨下咽下最后一气。
魏绛稽首不起,孙周抿着嘴,良久之后,线一启,终究作罢。
越尧动了动嘴,有些于心不忍,默不作声的与她在杂树林里走了一阵。越尧沉默的愈久,那玉的脸
便就更苍白了,警觉地问:“怎么不说话了?”
“起来吧,寡人不勉你了。”
魏绛庆幸地叩谢拜首,孙周轻叹一声,让他。
“不服?当初韩将军和智将军,哪一个不是破格提?你放心,有寡人支持,定然无人置喙。”
年轻过的人,叱咤风云的人,在太史的竹简上留下名字的人,老去,死去,埋在尘土里。
孙周毕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,会后没过多久,他亲自领兵到绵上训练军队。那玉看他气很差,心里想劝,却说不
。现在是新旧
替的关键时刻,他要亲自把关,实在也是无可奈何。
还在人世的人,带着迷茫和困惑,继续往下走。当年韩厥走时,孙周固然伤,但伤
之余,他知
还有智罃接过那个位
,辅佐他挑起晋国这个重担。现在呢,现在谁能接替智罃上位?孙周不知
。甚至到列卿会议之后,中行偃坐上了中军元帅的宝座时,明明是他
同意的,他依然
到困惑。
越尧停下脚步,从地上捡起一树枝。
魏绛的顾虑也不是没有理,虽然孙周是有把握破格提
震住场
,但时不待他,之后一旦
了
,谁能收拾得了?彪儿……他年纪轻,在为政方面,总归欠缺了些天赋。
“慢慢折它,它会一地弯下去,但不会立刻折断。”越尧缓缓折着树枝,“虽然不会立刻折断,施加的重量却并未消失,而且还在持续增加,直到它所能承受的极限时——”
魏绛心下着急,只好咬着牙实话实说了。
跟自己来比,当然很难找到合适的继承人,另一方面,继承人不够势也无法震住这么大个摊
。他现在所能
的,只能在□□的情况下尽量扫清外患。至于内忧,他也无能为力。任何一个国家,政治是否清明,终归取决于国君的能力。换句话说,就算国内贤臣良将比比皆是,国君若是亲近小人,一切都是惘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