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听见他浅浅的笑声，极温柔。一晃，像是她臆想来的幻觉。

她，她勉追过去撑在他，可还是没法遮掩全两个人。到车边不过半截路，生生走一段遥远距离。

闵于陶在内心盘算，好像无论哪个都要欠他一份人情，不过落脚一晚，当然要选日后好还的那一个。

闵于陶从来没怎么在别人家留宿过，小学时，她极羡慕留宿在朋友家半夜躲在被窝里说悄悄话的女生们，第二天再见时，总觉得她们的关系更好更近了一些，挽着彼此的手，笑语里都是一夜间冒来的两人才懂的暗号。

他离得太近，气息若有若无，混杂着丝丝缕缕的烟草味。来的路上他一定在车里刚过烟。但她不太喜，会让她不停想起之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，暧昧的，绵长的，吻然后是亲昵的抚摸。想到这些，控制不住地耳朵发。

闵于陶侧看窗外，黑漆漆的一片里，玻璃上的雨线反而映着惨白路灯亮得不可思议。

“我要不好估价，你会选我吗？”

她也受到过几次邀约，但妈妈不同意。记忆里，她用夹闵于陶餐碟里的一只白灼虾哄她：“随便打扰别人，多不礼貌啊。每家人都有自己的生活，你去夹在别人家里，人家背地怎么想你？别人的妈妈会给你这么好吃的虾吗？只有你的妈妈才会这样对你。”

很少看温端颐如此表自己的真实情绪，有新鲜。

闵于陶狐疑地看温端，“你住这里吗？”

她反问：“不是你说不会伤害我吗？难我去了你家，你就打算对我电锯惊魂一下？”

问题是他问的，得到她的回答，他却难以置信。

温端颐摇，收了些表情：“没有。有些意外。”

她没忍住好奇打量，一注意到台里拥挤的绿植，门的几盆绣球被养得极好，冠饱满，粉一团紫又一团，挨着。更不用说客厅角落里那只贴满冰箱贴的冰箱，房主应该是个非常生活的人。

“去你家吧。”

温端颐拉离距离，发动车，“选一下。我帮你开间房，或者你先来我家里。”

后来也没去过谁家里。妈妈的话像奇怪的钢印，落在记忆的肤，开始真的考虑会不会打扰别人，冒犯别人的边界。异更不用说，除了和前男友同居，接连几任男友她都不知对方住在哪里。

没想到第一个去的居然是温端颐的家。

温端颐在她上仔细端详一阵，她被看得不自在，下意识缩肩，他苦笑：“我只是看看你淋到了没。”

“你别多想，我只是觉得去你家好还人情。你选的酒店太贵了，明码实价。住你家不好估计价值。”

她知他误会，不想解释，“嗯”一声。

和她预想中的差很多，在楼盘老旧的小区，一叁居室，面积不大，胜在整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