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芝麻蕉,她就没接。
香蕉品种里,黑点多的芝麻蕉,淀粉含量相对更低,不容易长胖。
江令屿朝她探身,把芝麻蕉剥开半截,重新递给她,“怕炮友酒后难受,应该没问题吧?”
孟茱下颚一抖,余光瞥向右侧窗外的酒吧大门,声调冷淡,“有炮友了。”
那只骨节颀长的手,连同他倾过来的大半截身板,一同收回去。
江令屿顾自咬一口香蕉,右手转方向盘,驶入车道。
偶尔有食物和牙齿碰撞的咀嚼音进耳,孟茱戴上蓝牙,屏蔽之前凑江令屿跟前,非咬他一口香蕉的画面。
车内暖气沁入皮肤,松软神经,她摘掉左肩的墨绿色腋下包,紧接着手机响了,男模打来的电话。
那边诘问道,“茱宝,你还真让他接走了?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就是那辆车,是你前男友吧。这阵子咱们出活动,半夜停车场老有他的车,有回项目负责人脾气不好,这男的请大家喝东西。”
孟茱没注意过,“你没看错吗?”
“不会,那车挺牛逼的。”
“好,那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,下次见!”
收了线,孟茱摘掉耳机,便收到前座江令屿那两道棕色眸光。
有意回避视线,她听到江令屿说:“茱茱,你看起来不开心。”
平述事实的语调,一经孟茱过滤,只有那股处在马斯洛第三层需求以上的傲慢和冷漠。
溃烂的身体和过往,在她的灵魂深处穿门驻扎。三哥说要她好好活着,哪怕做一朵荆棘花园里的毒玫瑰。
可她只觉得她要枯萎了。
张水格一天不死,她就永远生长在旱土里。
“跟你待一块儿,我开心不起来。”孟茱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车流。
车里没了声音,她戴上耳机,专心听着时戾那个傻逼,分享给她的交响曲,双手不自觉挥着节拍。
后座车门被打开,夜风冻乱了孟茱平和的情绪。
盯着门外的江令屿,她发觉已经到达小区门口,立刻拎包,“谢谢。”同时眼神往左平扫,让他让让。
江令屿岿然不动,盯着她的视线自带扫描仪功效,直白且深沉。
孟茱半分不让,死瞪着他。
双双相对,她看到的是不甘,愤怒,怨气,以及江令屿眸底那抹重重的委屈,通通剜进她无数个魂牵梦绕的濡湿夜晚。
帅吗?
特别,校草呢!活还好!
喜欢吗?
好像也不讨厌,他那么蠢,哄哄骗骗就好了。
孟茱右手拽住他黑色针织高领,对准他唇瓣狠咬。
收听到江令屿的闷哼,她摸摸他微蹙的眉心,紧接着便被他探舌入侵,带着那股浓浓的薄荷味,掌握主动权。
滚烫的舌头轻扫着孟茱的神经,气若游丝地舔舐她,交换呼吸和津液。
酒精一丝丝坠落,孟茱甩掉左手包包,大力揪住他风衣外套。
待他步履蹒跚上车后,照着他后脑勺,就是一巴掌,长时间隐忍的怨恨一触即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