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坐到了虞时的边，轻柔地拥抱了虞时。虞时有意外，下意识绷了一下，然后就放松下来。

“啊……我走神了。”虞时有不好意思。

虞时立刻前一亮，振作起来：“我现在就来找你！”

但是当他坐到沙发上，看到穿睡衣的谢尔菲斯坐到他的对面，目光仍旧沉静温和的模样，他就一瞬间觉，那些顾虑都是无关要的。

当然这也不是说他有多么悲观和消极。

“有事情……本来打算明天跟你说的。”谢尔菲斯回复，“你想现在听吗，还是明天？”

“怎么了？有什么不开心的吗？”

……真巧。在这个虞时不想睡觉的夜晚，他碰上了一些事情让他分心。

他竟然在一片黑暗之中，孤独地沉睡了那么久。无数人路过他的生命，无数时光拂过他的梦乡，却从未有人打扰他。世界放任着他的沉睡。

“……小鱼？”谢尔菲斯呼唤着他，察觉到他的状态好像有不太对劲。

“……在睡前，我看到了一张地球的照片。”虞时叹了一气，低落地说，“所以有难过。”

虞时也伸手抱了抱谢尔菲斯，然后说：“我没事。”

这让虞时一瞬间到某由衷的愉快。这愉快和他心中残留的难过搅和在一起，形成了一极其复杂的情绪。他沉默了片刻，只是拥抱着谢尔菲斯，然后慢慢收拾着自己的情绪。

但是……但是，他能够理解。

谢尔菲斯有些许的无措，这好像是虞时第一次表这么沮丧的情绪。

谢尔菲斯自己好像都没察觉到。

现在，那些难过的、沉的、疲倦的情绪，被一更加温柔的、妥帖的、温的情绪所覆盖、所抚平。虞时有走神，想到自己既存在、又不在的那些时光里，谢尔菲斯的故事。

就把心里积压的那些七八糟的情绪都释放了来。

……自己很幸运。虞时想。在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后，他并不是孤独的。

……真是很老年人作息。虞时暗自吐槽着他的谢尔。

他有时候对这个时代很兴趣，但有时候，又一儿也不兴趣。

虞时认为，他自己其实和谢尔菲斯一样，也总是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。

他没有……并没有，表面上那么乐观和积极。

虞时微怔。有那么片刻功夫，他觉谢尔菲斯的话有耳熟。下一秒，他才想起来，他不是对谢尔菲斯说过类似的话吗？

然后他在某一刻，猝不及防地醒来了，望见那双如今已经相当熟悉的、棕的睛。

那是漫长漫长的孤独，间隔了两千五百年的时光，是他自己在沉睡之前都不可能想到的事情。他竟然还能在这么久远的时光之后醒来。

虞时烦恼地在床上来去，把被卷成一长条，自己则幼稚地缩在里面。这个时候，他很想和谢尔菲斯聊聊天。

他只是……

“……我能理解。”谢尔菲斯说，“但因为我想要这么，我想要安你，所以我才拥抱你。小鱼，难过是正常的，那是我们的母星。但是……别太难过，好吗？”

半分钟之后，他去到了谢尔菲斯的房间。实际上，距离他们上一次聊天，也才过去了不到三个小时。虞时隐约到，他们之间好像有太黏糊了。

虞时歪了歪，回复：“睡不着。而且，你也没睡。”

他从“被卷”里伸一只手，打开终端面板，然后给谢尔菲斯发去了一条消息：一个句号。

谢尔菲斯居然秒回了：“还没睡觉？”

但是现在已经夜了，谢尔菲斯恐怕已经睡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