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是怎么让你获得正常份的？”

不等他们反应，他就继续说：“生游戏公司旗下，有一个相当冷门的游戏，其内容大致是人生模拟，画面十分真实，内容也十分庞杂。

“唯一的问题是编码。”老刚补充说，“但编码不是大问题。”

路易斯忍不住了：“等等，阿维德怎么有权限制造人造人？”

奈杰尔摇了摇，他说：“我并没有受到太多限制。他们只把我们当成工，并不会太在意我们的日常情况。”

“有人监视你吗？”他随问奈杰尔。

“只不过，因为过于贴近现实、过于枯燥乏味，甚至于过于真实的残酷，所以并没有受到玩家们的迎。这个游戏被生买下，然后——成为了批量制造罐人的来源。”

阿维德工厂昼夜不息地制造了二十年。那些罐人，在哪里？他们也如同奈杰尔一样，正在等待着吗？

所以，如同奈杰尔的这样，走到光下的罐人，不可能太多。他们在某程度上，维持着“正常”，比如说，让生游戏公司显得正常，让阿维德工厂显得正常。

他们面面相觑，保持着沉默。

“显然，他们违法了。但事实上，也很少有人来查这个问题。”阿莫斯说，“或者说，即便查了，看看那些挂在线上的躯，其实也很难分辨情况。”

奈杰尔闭不言，但显然，这就是真相。

那可是二十年，工业线的二十年！天知阿维德制造了多少罐人。

……可关键的问题是，其他的那些罐人呢？

*

“我们真是遇到了一个大麻烦。”阿莫斯喃喃说。

说到这里，奈杰尔突然了一丝苦笑。

他当然知罐人，他甚至自己都在星际网上肆意评价过罐人。有关罐人的话题，是如今星际网上十分行的“地狱笑话”。

他说：“最好笑的事情是，在我成为生游戏公司的员工之后，我亲看见了……‘我’的存档。我的来源、我的记忆、我的……生地。我的母亲。”

这是在他提及罐人的话题之后，首次的，近乎于真人的情绪。

路易斯察觉到了一丝悲哀。在这一天之前，他从来没有想过，这样的情绪会现在自己的心中。过往这么多年，他都活得轻轻松松。

当然，不能太多。阿莫斯明白这一。

人造人与仿生人不同，人造人只能在官方的人类培养中心行培育——如果合法合规的话。

而路易斯却吃惊地、结结地说：“但你就这么……就这么接受吗？你不想反抗吗？”

在沉默了片刻之后，阿莫斯问：“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多少？”

“罐人的和仿生人的大差不差。”奈杰尔伸自己的手，“只是材料的问题。”

他们互相望望，然后望向了奈杰尔。

阿莫斯侧过，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问：“生游戏公司是什么时候建立的？”

阿莫斯也开始觉得有棘手了。

最后，他又不甘心地提了一个问题：“那，记忆又从哪里来呢？”

路易斯震惊地望着他。

“那你知他们为什么要生产这么多罐人吗？”

“反抗什么？”奈杰尔猛地看向他，这个同样年轻的男人的面孔上，一丝狰狞，“他们创造了我，而我无法反抗他们！”

他没想过这笑话会真的现在他面前。

都被忽略了。

路易斯张了张嘴，然后又闭上。

这个问题奈杰尔有所了解：“他们和安饶城有所合作，或者说，这里本来就比较混，安排一个份并不是什么麻烦事。”

“阿维德开工了多久，我这样的人就有多少。但他们未必像我这样，拥有了外界的正常份。”

他沉思片刻之后，发了一条消息。

这真是够地狱的了。他在心中下意识抱怨着。

他们就班地生活、工作，好像他们真的就是普普通通的人类。但是，他们或许都等待着一个信号。

“阿维德开工了二十年……”路易斯低声说，带着一明显的愁云惨淡的语气。

“我并不知。”奈杰尔对此一无所知，他只是“模仿”着正常人，照正常的安排上下班，然后等待着一个不知何时将会现的信号。他甚至都不知那个信号会是什么。

“他们对你了某限制。”阿莫斯确定地说，“而你甚至无法说这限制是什么。”

奈杰尔笑了起来：“游戏。”

既然他们已经决定违法的事情了，难还会在罐人的脖上打上编码吗？

两个中年男人都沉默着。

“二十年前。”他的智能家以温和的声线回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