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知她清醒后为何会那样的反应，大抵……

一个人的心很小，小到只能装下一个人。江月已经在她心里剜了一个，她怎么可能那么快地修补好，再完完整整地装下顾清渠？

他明白她，一朝被蛇咬，十年怕井绳，一个被伤过的人，不会那么轻易就打开自己的心扉，容许

对江月心死了，那座常年暗无天日，天寒地冻的心城，又再度闭了大门。

宋端动了动有些发痛的，扯过被角遮住自己赤，的，声音有些沙哑地开：“夏兰？”

真是心死了吧。

宋端的心中忽然升腾起不好的预，伸着光洁的手臂，裹着棉被向外探，无声无息地挑过长剑。

房内香薰袅袅，斜燃一室旖旎。大红的帘帐映着晨光熹微，纯白的床榻上一抹绯渐渐开，如同一朵艳滴的牡丹，在洁净的秋日里绽放。

要不是顾清渠拦着她……

她宋端不是薄情多情滥情之人，被伤过一次，她也会怕痛，她也会怕再被伤害。

良久，无人应答。

么？她宋端不是脚踏两条船之人。

不，她不能。

那夜她大醉酩酊，还是顾清渠把她死活拖了回去，否则，她定是要大闹房，搅得新人不得安宁。

下一秒，那抹笑意却又凝结成冰，她垂下眸，不敢再看他，淡淡开：“你放着吧，我不饿。”

想起顾清渠，宋端的脸不由得一阵。

不，酒壮人胆，她应该等不到闹房，直接就抢亲了。

手中的力度忍不住松了两三分，她蹙的眉随着他的步步走近而渐渐展开，桃一样的人面展一丝盈然笑意。

大门被人打开，宋端了手中的剑穗，微微眯着，适应悄然而至的光，以及沐浴着光，朝她蹁跹走来的一袭白衣。

秋日的早晨，光很柔和。温绵的光照耀来，洒落一地余晖。

宋端本就缺失安全，不会轻易信任他人，如今不知要他捂多久，这颗冰封的心才会消。

她只记得自己在朦朦胧胧间，似乎……

“吱呀——”

只隐隐约约觉到，梦里似乎不再有江月这个人了。

顾清渠不由得在心底叹了一气，把手上端着的粥放到一旁。

宋端不敢再想，昏昏沉沉中，前景象渐渐模糊。

梦里……似乎有顾清渠了。

明明昨天还江月得死去活来，今天又对顾清渠……

不知为何，宋端的心，在看到那个人，听见那句话的那么一刹那，沉沉落地。

那一刻，她好像被什么东西附了，意识涣散，手上的动作也不听使唤。

那衣服，依旧是一尘不染的纯净洁白，没有半浮华喧嚣。那人迎风而立，眉舒展，邪邪地挑起一抹笑：“阿要谋杀亲夫？”

之后再了什么梦，她也记不清了。

她怎么会……怎么会那么轻而易举地改变心意？

她说不清对顾清渠是什么情。

前又是无数个画面闪过，宋端的脸更加泛红，像是偷喝了陈年酒的孩童，绯久久难褪。

遍鳞伤的小刺猬，总是最脆弱的。它们把自己蜷缩成一团，只满是刺的那一面。

仿佛刺痛了她的，她的心，锥心刻骨，鲜血汩汩，映成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