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，她却只会用这气质问她，她离了姜家算什么？姜辛忍不住冷笑，是啊，姜二太太嫁了姜家，哪怕是死，她也是姜家人，姜家不算大富大贵，却也是小康之家，姜二太太完全可以衣富足。/

姜辛自嘲的想：看，前的母亲就是她曾经的自己。遇到事情，想到的全是难，往往连最好的希望都不敢肖想，已经被

似乎有一只温修长的手抚上她的角，那里曾经聚集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儿，渗透在那人的指尖，仿佛揩去了她二十八年的委屈和苦痛。

是，谁说的？她生在姜家，姜家对她就有一分责任。她有能力时可以回馈，可她没能力时必须要仰仗。这会的仰仗也不算可耻，至少，她能尽量不姜家的拖累。

尽那一刻的疼痛是他带给她的，可她也是在那一刻才明白“痛快”的意义。

但现在，姜二太太无心的轻视让她有拆骨剥般的疼痛。

她生而为女，不是她能选择的，如果可以，她宁可死了重新投胎，也不愿意再回来将苦难的过往重新经历一遍。

泥沙，以洪洪汤汤之势冲击过来，让她再一次无比厌弃的痛恨和懊悔自己为什么不是个男儿。

就为了哪怕只有这一项功能，也没有谁会怠慢她，姜大太太或是姜三太太对她哪怕再有微词，可谁也不敢妨碍姜家二房传承延绵。

可她姜辛不一样。她今年十七了，随着年龄越来越大，她就成了姜家的耻辱，多给她一饭，姜家上下老小都要嗤之以鼻。就算她嫁去了，那也是泼姜家门的一碗，生也由她，死也由她。

温修长的手消失了，她下意识的去抚自己的角。还好，没有泪珠儿，她唯今最痛恨的就是这无用而又无力的泪了。

姜辛豁然睁开。

姜辛受到从自己心发来的冰冷的气息，听见自己说来的话和隆冬廊檐下那尖锐的冰碴一样冰冷：“谁说的？”

如果她是男儿，起码还有一条捷径，可以离开这个家，可以重振姜家二房门楣，甚至能够娶妻生，替姜家二房延续香火。

姜辛恨不能撕着发大声号叫。

可她的生不是她能决定的，以至于她的重生就更没有一选择权。

姜辛缓缓而喃喃的：“谁说的？我不是白日梦。”她终于缓过神来，望定姜二太太那疲乏而苍老的容颜，定的：“总会有办法的，人不能让困难憋死。娘，祖母说了，要在我院里设个小厨房。”

她也想问问姜二太太，为什么当年要生下她？！为什么，为什么啊？

姜二太太边拭泪边蹙眉：“老太太这又是什么妖蛾？设小厨房？她怎么想的来着？设小厨房就要添人，这月钱谁负担？和外一样，谁会到咱二房来？还有，这一应开销谁来负担？由公中？你那三婶娘的吐沫就能把人淹死。”

姜辛艰难的闭上。

母女又如何？亲人又如何？各自的痛都在各自上，哪怕是母女连心，真的能受到对方的疼痛，也是束手无策，无可耐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