聪哥儿呵笑一声，：“儿哪儿错了？家里又添人了，我虽小，也没有瞒着我的理吧？要不然哪天迎碰上了，我连个招呼都不打，岂不是更要被人骂有娘生没娘教的没教养？”

妾室的可悲就在于此，她们是荣是辱，都系于男人一。如果那个男人对她如玉如珠，也未必是她的福气，或许还是一命符，促她早死，可若那个男人对她不屑一顾，她就更卑贱如尘。

他一向懂事，自打回了燕城，与胡氏一直都很疏远，连问都没问过，可今天却话里话外都在提胡氏。胡氏的死，章贤本就心疼不舍，听他这样说，心又是疼又是怒，气得：“小兔崽，真是气死我了，我今儿非揍死你不可。”

聪哥儿轻声：“父亲要教训儿，儿不敢违命，可还请父亲明示，儿哪儿错了。”

他五官很像胡氏，唯有一双睛，与章贤如一辙，此时四目对望，章贤宛如在照镜，可惜，越是澄净的镜照的越是他自己的丑陋和不堪。

都说贼心虚，他对着这双清可见底的眸，和邵嫣然一样都自惭形秽。越是成年人越是无法直视自己的错，此刻他怒焰升腾，只想把这双睛抠去，免得自己心里的羞耻和罪恶越来越重。

聪哥儿面无惧，小板得越发的笔直。

哪他是不是自己的儿。

偏偏，他的父亲就是这么个角。他姨娘十多年，到最后也不过是这般凉薄无情罢了，仿佛姨娘死就死了，他照样左拥右抱，娶了顾氏不说，又纳了姜姨娘，现在又纳了一个邵姨娘。

没人告诉聪哥儿胡氏是因为什么死的，甚至她几时死的，聪哥儿都不知，也没人提及她的死，就仿佛她于这章府来说，是个毫不相的外人，她的生死，她的来去，压不值一提。

可那是他的生娘亲，了他了他疼了他近十年的娘亲，血于，那是他这世上最最亲密的人。

送上第二更，。

他不负众望，把胡氏丢到脑后。

他早懂事了，了章家，不是明示还是暗示，他便知他的人生已经改变。他与胡氏的关系是个不可言说的结，促成他越长越快。

第319章、暗恨

可越是不提胡氏，不是因为情疏淡，恰恰相反，反倒是因为情厚。他是不想给胡氏、给自己惹麻烦。原以为就算母分离，可好歹她能好好活着，能看着自己长大成人、人地，谁想她却死了。

他以前不懂，后来懂了，知自己的娘亲不算是自己的娘亲，她只是个姨娘，终其一生，她也只是半个主，死后无缘葬章家祖坟，甚至将来自己功成名就了，要祭祀先人，那也是祭祀姚氏、顾氏，就是没有胡氏的份。

这府里的旁人都罢了，可一向娘亲的父亲却也这么冷酷、残忍，竟然没能叫自己见上亲娘的最后一面，聪哥对章贤几乎是恨之骨。

他不服，他不愤，他不齿。叫他怎么好好听这个父亲的教诲？他有什么可教给自己的？是学他一样荼毒人命？还是学他四留情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