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们听得久了，便有些坐不住，章哲左手边的其中一个中年人便取笑着他边的朋友：“我说老周，这故事你都听多少遍了，怎么每次都泪汪汪的？”

两人话题一转，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傍晚的新鲜事上。

那叫老周的便咳一声，：“老吴啊，我这是心生慨啊。人生最勘不破的便是情关，都说西施祸亡了吴国，可我觉得她最可怜，一辈都被人摆布，什么不什么，哪是她一个弱女说了算的？”

章哲淡淡的垂下视线。只有坐在闹的人群中间，他才能受到自己还活着，可即便周遭世界再闹，他也没了去的心力和情。

渐渐华灯初上，茶楼里的人却越来越多，说书的老一拍惊堂木，把人们从金戈铁中拉回来，又说起了西施与吴王夫差的故事。

此刻他二人全神贯注，正听得神。

章哲一把搡开他，大步下楼。杜叶愣了愣，忙追去：“六爷，您去哪儿啊？”

右手边只坐了一个老，衣衫说不上褴褛，但也够寒酸的，要了一杯普通的大叶茶，抱着个小茶壶，一边喝一边摇晃脑。

一旁喝茶的章哲手一顿，茶登时就泼了来，洒在他手背上，得他眉了两，忽然觉得心特别特别疼。

章哲一把揪住他衣领问：“姜家大爷呢？”

老周：“听说最近无忧公府里新鲜事一件接着一件，说是他忽然换了味，喜上了一个从乡下来的妇，竟得和个什么似的，还把府里所有的莺莺燕燕都撵了，男人到他这份上，也算痴情吧。”

这叫老吴的便：“所以世人对西施还算宽容，给了她一个泛舟西湖的好结果嘛。别说弱女不由己了，这世上的男人，寻常如你我，还不是一样不得已。”

老吴嗤笑一声，着他：“也就你心，凡事都往好了想，你哪儿知内情，要真是和传言中一样，那妇人怎么会儿今儿傍晚就被一辆破车拉去了葬岗？”

四十岁的中年男，衣裳半新，不算太奢华，好在整齐、净，可见家境还算说得过去，否则也不可能有这份闲心，坐这儿悠闲的听书品茶了。

老周无言了，半晌：“世事多半如此，永远都朦朦胧胧，有如镜月，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，你以为掬住了，可转瞬便随了。可我们亲所历都不真实，还有什么是真实的？”

快要关城门了，一骑快从城中飞驰而来。士

杜叶正好上了楼门，手里还捧着盒，那是他才从两条街外的心铺替六爷买的小吃。哪知他还没看到章哲呢，就见章哲大步冲了过来。他吃了一惊，微侧了问：“六爷？您不听说书了？”

老吴喝了两茶，：“什么真，什么假，你若在乎，真假就会混淆，你若不在乎，哪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呢。”

回答他的只有噔噔的脚步声，等他追茶楼，哪还有章哲的影。杜叶气得一跺脚：今儿六爷这是怎么了？

“……”杜叶心：我哪儿知啊？刚才撞见了您不问，这会儿人早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