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恨，恨过，恨过就不恨了，恨太累了，我恨不动了。”

程砚明舒服地眯起，像一只躺在主人怀里餍足的猫儿，“喜是不是很轻松？”

黎一觉得她这辈没听过这么多遍“一一”，她像是自述了前半生的人经历一样，讲了无数大事小情，中间还夹带私货，穿了很多好景和味小吃，许诺会陪他去看、去吃……

“其实我父亲很久没打我了，如果不是那个视频的话……”程砚明碎碎念喃喃。

……不会的吧？

“一个人从那么远回来？”黎一蹙眉。

“我还在上学，开学就大三了。”黎一。

“哈哈哈——”程砚明被逗笑，“一一是好幽默的人，真想多了解一。”

“那就歇歇，歇歇。”黎一摸摸他的，的发丝被她驯服，贴着手掌。

“一一属什么啊？是什么星座的那呢？”

“我比一一一年级喔。”程砚明笑，“不过后来没再念书，从戒同所来几天就回上海了。”

“但这些痛苦的源，都是喜和时积起的欣喜悦，究竟哪个更多，很难说。”

“不一定，即使是比喜更的，也会有伤人的时候，”黎一认真地想，“一厢情愿会痛苦，而不得会痛苦，难解其意会痛苦，太多痛苦了。”

无数个“一一”涌黎一的脑里，仿佛夏夜池塘的聒噪的蛙鸣。

程砚明好希望黎一没看过那个视频，这样她离开自己的可能就又少一些，一方面又庆幸于她曾看到过那个视频，他明白，黎一不反他，多半和那个视频有所联系，她不会对每一个被她救上来的人都这样贴心。

“不知，也许念书，也许工作？”程砚明睁，再开语气轻松了许多，他没有关于未来的打算，他本没有未来的，“一一呢，我可以这么叫你吗？”

“应该的，我大学是在国上的，不然也不会认识那些外国人了。”程砚明说着一顿，又问，“一一嫌弃我脏吗？”

最后程砚明凑在她的耳边问了什么，她已经太困，听不清楚了。

你说的引。”

“没有嫌弃，我不是那吃了饭就砸碗的人。”

“怨你父亲吗？”

“总有些多嘴多的人。”他闭了闭睛，语气带了几分凶狠。

“一一的故乡在哪儿？是会下雪的地方吗？”

“……你可以直接发问，不用喊我，我一直在听。”黎一忍无可忍地制止他。

“那，接下来有什么打算？”黎一看得事情没这么简单，但不愿追着别人家人刨问底，更不想程砚明再为此伤心，主动转移话题。

黎一的声音低而轻，尾音像秋天里叶片落在叶堆里的叹息。

“一一，你在哪里上学？”

黎一抚过他额前的碎刘海，白净俊朗的脸庞在她的掌下浮现，这个动作过分亲昵，摸他的额让她心惊，她似乎习惯，甚至有喜这样的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