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孩,也遇到过寻求刺激不顾后果的男孩,她和人温和地交谈,送她们回家。
这些人,都该有更慎重的选择,更顺畅的未来。
后来郁小小厌倦了,她不喜欢这样的放纵,也不喜欢这样毫无意义的生活。我是劳碌命,又是自己找事。郁小小趴在沙发上,郁妈抚摸她的时候她在想,权力,能力,人,未来,这些东西,复杂,枯燥,又令人着迷。
陶然的身影清晰起来了,正如同她死去那晚,鲜红的血流到床单上,粘稠的血液,极富冲击力的颜色,她是枷锁,是硫酸,是腐蚀郁小小虚假幻象,逼她去看现实的镜子。
郁小小不自主地起身,那被涂满的日子鲜红就像那天的血,这本册子是她走之前没有带走的。它如今还摆放在这里,她看着看着,忽然笑起来,“陶然,陶然。”
她死在这样的夜里。
这样燥热,寒冷,不知如何定义的夜里。
明晃晃的光芒消弥,车灯冲破无边的黑暗,郁小小开着车,一路驶上盘山公路,去往当初她选定的,陶然的墓。
墓地很不错,常常有人来打理,明净,也没有野草。郁小小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,路过还开着的花店,她买了一束百合。
清新,淡雅,她把花束插在墓前的容器中,静静看着,什么也没说。
夜半起风,郁小小裹紧外套,站起身来,跺跺蹲麻的脚。脚底似刺痛,针扎。
墓很多,一眼看不到头,风在一排排的墓碑见穿梭,带出破风的,细小的声响。巡夜的人过来,手里拿着大功率的电灯,一照恍如白天。郁小小抬起胳膊挡在眼前,生理性的泪水沾湿眼睫,那人看了几眼,便往一边去了。
借着这股灯光,郁小小忽得看见一个墓。
白轩之墓。
墓碑上的照片,有几分像白雪给她看的,钱包里的照片。
郁小定住。
那墓碑离得不近,在三排开外,一闪而过的样貌,郁小小也不确定,她迈步过去,风衣严严实实扣在身上。
一排,两排,三排,四排,郁小小定住,手机的手电筒照亮墓碑上的照片,刚刚看不清楚,只是个大概。如今站在面前,那张照片就更像了。
‘我家只有我哥一个男孩儿。’郁小小想起白雪的话,‘若不是我哥是他唯一的继承人,他也不会多看家里两眼。’
墓碑上的男孩儿很年轻,很年轻,还没有成年,眉宇间全是稚嫩,是十三四岁的样子,正是上初中的年纪。
白轩,白轩,郁小小低头去看生卒年份,却什么也没有,墓很新。她拿手机拍了张相,四望去,那很亮的灯光已经在远处了。
白轩,白轩。
郁小小踱步会陶然那边,黑夜里只她一人。她站在墓碑前,什么也没想。
直到天明。
晨露微湿,郁小小呆了一夜,天色渐蓝的时候她去问守墓人白轩的事,塞了几张红的撬开他的口,守墓人说要是别的他也不知道,只白轩这个他记得很清楚。
当时他上白班,有个客户,就是埋白轩的人,据说是他姐姐,非要亲手埋,那棺材和墓碑可不轻,都是上好的材料。那天他本来该打游戏的,偏偏经理怕出事,要他一直守着。他手欠,抬了抬棺材,那女孩儿的眼睛看过来,面无表情,渗人得很。
从天亮到天黑,埋好了经理也不让走,说这个人不对劲儿,得看着。
郁小小又问几句那人的样貌,守墓人只说她带了口罩,就算汗流浃背也没取下来,只能看出来她是高中生的年纪,个子也不高,那衣服都是牌子货。
最后也没啥事儿,守墓人说,他挺佩服那小姑娘,那么沉的棺材和墓碑,硬是一个人埋好了,要知道这边都配的团队,几个大汉呢。
郁小小算算时间,正是她出国那段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