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罢休的。他过惯了好日子,早把我妈的钱当他的钱了,哪里肯放手?又有小时候的教导在那儿搁着,对孩子又有执念。以后且乱着呢,我就看他作死!”
郁小小听了一耳朵的阴私事儿,一面知道汪汪队恐怕是喝醉了,一面又好奇舍不得,她把汪汪队说的话缕一缕,问她怎么搬到这儿住。
“嗨呀,不同意我当法医呗。”汪汪队抛了颗樱桃,张大嘴嗷呜吃掉,那樱桃滴下一滴酒来,她便伸舌头舔一圈,唇红得鲜艳,“我妈是个老顽固,非要我子承母业,我对商业不感兴趣。她当初放弃得爽快,如今回去几家子坐一起,就她靠着老本过活。她懒散不愿意动,就把压力给我。我也不感兴趣,就和她吵,她就把我卡停了。”
“没事儿,她就我一个女儿,年龄也大了,她惜命得很,不会再生第二个的。”
“你不怕她代孕?”郁小小道。
“代孕?”汪汪队眯起眼,嗷呜又吞掉一颗樱桃,“从她肚子里爬出来和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,你说她要哪个?”
“这么说你倒是提醒我了。”汪汪队晃荡着腿,两条腿合合并并,“掐断我经济来源这事儿还是我那个爹提的,他最近一直倒是安分不少——他该不会代孕了吧?”
郁小小分析了一下,如果汪汪队说的是真的,偷人倒是不至于,但是,“男人要想有孩子太简单了,精子能冷冻保存,现在这边给个五十万就有人上赶着当代孕妈妈。你可以留意一下你爹的财产动向,如果他真找了代孕,钱是少不了的。”
“而且还有一个可能,你知道精子库吗?”郁小小道:“虽然你爹那个身高可能不符合条件,但是要真拿钱买通也不是不可能。话说,这样拦也太费劲了吧?”
“你说得对,”汪汪队转着椅子,那筐樱桃早只剩下梗叶,她手腕一转,杯子里的液体倾泻而下,在绿色的枝叶间溅起水花,白色的泡沫上褐色的硬纸板洇透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味,“太费劲了。来而不往非礼也,我不能那么不孝顺,对吧?”
郁小小隐约猜到什么。
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,起身,走路,开窗。
“你要下来玩会么?”在风声里,郁小小听人这样道。
那声音带着醉意,压低的声音带着些许黏腻和沙哑。郁小小不知道是不是她听错了,但是这个世界的她没有那个癖好,她咽口口水,“你要不要去公园转一圈?”
“哼。”那边传来隐隐的鼻哼声,然后便是关窗户和穿衣服的声音,砰的一声过后,“我去蓝海了。”
蓝海是个酒吧。
伴着风声,郁小小看着手机上的红色按键,鬼使神差地没有挂断。
“妈——妈?”郁小小到处找不着人,她的红色领子毛衣不知搁哪去了,郁妈也不见踪影。她往阳台找去,一探头看到一件件的衣服后人的身影。
“啊?”郁妈回过身来,慌张地把手机摁熄藏起来,郁小小一皱眉,狐疑地道:“你在干嘛?”
“没,没干什么。”郁妈挤出笑道:“找我干嘛?”
“我那件宽领儿毛衣呢?就是胸口一个心那个。”郁小小也不追究,谁没有点阴私呢。她手在身上比划,“白绒绒宽的那个。”
郁妈把手机揣进兜里,想女儿说的那件衣服。
片刻后她一拍大腿,“哎呀,那件衣服我上次和你说那个,扔洗衣机洗小了那个。”她说道:“就那天你穿着大白棉袄回来,手里拎袋橘子?我和你说有件衣服坏了。”
“你说那件?”郁小小失声,“妈我不是说毛衣不要用洗衣机洗,那衣服一千多呢。”
“我给忘了,”郁妈一拍大腿,“那不是我看在架子上堆着吗,我寻思都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