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的模式,而是真正进入到原主的身份里,原主和她融合到一起,她的心态不再极端横跳,而是进入到万千碎片,同出一源的境况里。
她是原主,原主是她。
郁小小在无尽的折磨中,选择了这样的出路。
人只有在对未来极度不安的时候,才会追寻一切的确定。因为对现况不安,害怕更糟,所以以现在为基准,拼命达成标准,并期望不再改变。郁小小以前从未发现自己这样的特点。她寻求一切不是为了更好,而是为了稳定,她追寻不是为了成长,而是为了一成不变。
郁小小没有心思去想这些怎么来的,在疲惫和拉扯中,新生把一切都打碎,她处于一种飘飘然的状态里,熵增,无序。她好像磕了药,去做她以往不会做的任何事情。
王易说她疯了。
最后一次见王易是在很多年前,那是郁楠楠上初中的时候。王易好了没两年,她妈妈的绒癌复发,送到医院里去。王易攒了些钱,但是这次许多倍的钱花出去,却还没有上次的效果好。那恶变的细胞游走在血管里,在某一处扎根,那一处便涌出血来,后来癌变控制不住,王易的钱都花完,她的父亲依旧不肯出钱,而是在外面游荡。王易妈苍白着脸,黑暗眩晕侵蚀着她,王易站在雪白洞一样的病房里,看带给她生命的母亲活力一点点流逝。医院说有新的药,只是很贵。
可她没有钱了。
王盼那里也没钱,她的官司胜利了,但因为王妈吃里扒外的举动,她的公司缩水了一大半,如今钱都在一个大项目上,一分也抽不出来。她去找原琳琳,原琳琳也拿不出多少。当初她被哄着给了母亲一半的身家。而那弟弟自家里有钱,便在外面耀武扬威,惹了不少祸事。原琳琳气得肝疼,后来她便不肯管了。那弟弟便哄上母亲,瞒着原琳琳把股份卖了出去。
等原琳琳发现的时候,买家已经找上门来,那是她的死对头,是当初原琳琳为了获得富婆姐妹的青睐,暗自下手毁掉的竞争对手的姐姐。
她们两个闹得不死不休。
王易没有办法,她迟一天,母亲的命就少一天。她握着血管清晰的手,脂肪从皮下流失。王妈清醒的时候还在念叨,说她看到王爸了,他怕她担心,所以躲起来了。王易没忍心告诉她,王爸根本没来看过她。只不管对与错,先哄着罢了。
王易没有脸再去找李元,她打了电话,听着嘟嘟的音,恍然间又赶紧挂断。她借了一圈,还是什么都没有,她打开了网贷,准备先贷些钱应急。
李元那时候在相亲,准备结婚,是老家的女孩。前些时候,王易把用他的钱还回去。他一下子知道是怎么回事,于是他惨淡地笑笑,从她家搬了出去。李元的母亲催促他赶紧结婚,到时候他愿意留在大城市也不管。他浑噩着,一言不发,看母亲挑选着她的儿媳。
直到王易家的消息传来。
他偷了要交换的彩礼钱和三金,去找了王易。
“你不是要结婚了吗?”王易道,她的头发凌乱,黑眼圈浓重。李元把钱塞到她手里,一言不发要走,忽然王易上前抱住他,眼泪浸透衣裳。他的动作僵在那里,王易越哭越凶,她不知道在哭什么,但她就是想哭。
忽然他回过身,狠绝地吻住她。她的手搭上他的肩膀,这些时日的绝望煎熬痛苦都在这一场中发泄出来。衣裳散乱,十指纠缠。他喘着粗气,摁着她的脖颈,在一片紧窒中闯进她的身体,血流出来,她缠着腿,他的呼吸就在耳边。
你不许再后悔了,你不许再后悔了。他一下下狠狠冲撞着,两人在许久未逢的亲密中癫狂。她的一切都被冲散,而他的不安与犹疑在这一场性事中得到妥贴。一场过后,他抚抚她微湿的发,还沉默着,泪水却忽然掉下来。王易看过去,在已然光滑的脸蛋上摁住那一滴泪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