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好!我的错!对不起对不起卡维总对不起——呜呜、呜——”
“……抱歉,是我不好。”卡维突然泄了气,看一向精干的秘书妆都哭花了,心很痛,掏出纸巾帮她擦眼泪:“我知道你是好心,你是为我好,我不该吼你的,对不起。”
“呜呜……呜呜呜……”Catie抓着他的手,从他手里接过已经被揉皱的纸。
我真是个糟糕透顶的老板。卡维想,提纳里说得对,他根本没有暗自神伤的余裕和资格。
“把运营商和管理局负责人的联系方式抄送一份给我。”他轻轻拍了拍Catie的背:“我来处理。”
他又开始高强度工作了,为产品上市的事四处奔走,以前的他只管技术,从来不管市场运作的事务,因为他既没兴趣、也没天赋,可如今的他确确实实坐在CEO的位置上,必须担起这份责任来。
他在上海北京深圳来回飞,上午拉甲方谈业务,下午去有关机构登门做工作,晚上拉相关方在一起吃饭喝酒,夜里远程听项目组汇报进度,研究技术方案。
没日没夜地连轴转,他的脑子总算被现实填满,那些已经泛黄模糊的过去被挤进角落,偃旗息鼓。
极度劳累后,他的失眠被强行治好了,回到酒店倒头就睡。
我已经变了……艾尔海森……
卡维在睡梦中喃喃呓语着。
就在他觉得生活快要被工作挤上正轨时,一通电话又把他一拳抡了回去。
“大哥……你快回来……”电话那头的哈里森奄奄一息:“快回来管管你男人……我要被他弄死了……你快回来啊啊啊啊——”
卡维立刻打了个飞的冲回上海,刚好赶上最后一天调研,一推开办公室的门,就看见坐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哈里森,和翘着二郎腿打字的艾尔海森。
艾尔海森仿佛有打不完的字,盯着屏幕问哈里森:“这就是你搬来的救兵?”
“你们聊、你们聊——”时任CFO哈里森见正主来了,立刻端起电脑蹭着墙根往外挪,一路冲卡维挤眉弄眼,挪到门口拔腿就跑,临走还不忘贴心地把门关上,把两位祖宗关在会议室里。
卡维感觉自己的生路都被这畜生掐断了,哈里森一走,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似的,堵得他喘不上气。
沉默,死一般的沉默。卡维站着,他的恐怖前任就在那坐着,比起穿着干练、带着精致腕表、专注于自己工作的艾尔海森,刚下飞机、风尘仆仆的他显得有些狼狈。
他已经在飞机上看完了所有文件和事情的前因后果,他知道问题出在哪,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,可能是艾尔海森穿正装的样子令他太不适应了。
“你是故意的吗?”他脱口而出。
“你是这么理解的?”艾尔海森头都没抬一下。
“你这种做法让我怎么理解?”
“你已经三十岁了,想问题的维度可以宽一点。”艾尔海森终于停下打字的手,合上电脑盖:“别这么幼稚。”
幼稚?他还说我幼稚?卡维的火“蹭”地一下就上来了,但又不好发作,使劲往回憋,憋得手都在抖。
“如果你没有别的事,我就要回去了。”艾尔海森抬头看向他,玛瑙般的眼睛里写满了冰冷。
“……我来替他回答你。”
卡维深吸两口气,拉开面前的座位坐下:“你可以开始问了。”
7年前——
“你这都什么怪问题啊!”
出租屋内,盘腿坐在地铺上的卡维把手里的稿纸一扔,不爽地冲对面的人嚷嚷:“这不就是刁难人吗?”
“这都是投资人会问的问题。”艾尔海森捡起被他扔掉的纸,反手扔到他脸上:“看不懂就背答案,我都给你写在上面了,别告诉我你背不下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