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能受到自己在这个熔炉里被逐渐熔化，却寄希望于惊蛰能够冲破这层枷锁，也成为她守本心的倚仗。

他本可以在裘家享尽一生荣华，却为了妊千澍割舍了自己原本唾手可得的权力。

她不想成为他的“唯一解”，她希望他也能有“选择”的自由和底气，成为他的“最优解”。

如果未来的惊蛰是以这副姿态成为她的正君，风险实在太大，可想而知他会遭遇什么。

妊临霜觉得她不能再优柔寡断下去，以后的路也许会满地荆棘，一味犹豫只会留下破绽，下必须趁着她还没陷去尽快割舍。

惊蛰的哭声一顿。

就算皇帝再重他，也必须在这中和卫锦绣虚与委蛇。

“会的，长此以往，你会成为我的肋。”

在这座制度编织的牢笼里，哪怕贵为帝后，两个大的人相，也无法随心所，更遑论太女和侍从。

“我知您希望我说什么，可我害怕您讨厌我。”

惊蛰的神要逃，她迫他抬与她对视。

他躲不开，像是生气了，里有着倔，声音带着的鼻音，泪大颗大颗地涌，心里说不尽的委屈，赌气地吐心中所想。

惊蛰看着她，同样很认真：“我不想殿下有肋。”

“是我喜的人。”惊蛰懵懂地回答。

“虽然我们不过就认识了一月不到。”

他像一个在悬崖边犹豫的人，一边怕摔死，一边地好奇崖下的东西。

“那你愿意和他人分享你喜的人吗？”她盯着他的睛。

大概同样是被社会规训的结果，她骨里是一个保守的人，到现在依然觉得对待伴侣从一而终是作为一个人正确的态度。

她叹了气，还是回过看他。

“惊蛰，你很哭。”

世无论是相貌还是思想，确实更胜一筹。

他的殿下很凉薄，像个看客，无悲无喜，脸上永远都是笑眯眯的。

她仔细地看着惊蛰的眉，这张清秀乖顺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惊惶不安。

她自嘲地笑笑，脆将话全说开。

“我怕日后情，我护不住你。”

“你哭我会心疼，你被欺负时我会愤怒，你怯懦时我会下意识地鼓励。”

不然她对他的情愫也许永远只能停留在怜和溺上，与灵魂共鸣无缘。

也许女尊国里被驯化了的男，注定无法明白吧。

“说喜时我也会开心。”

惊蛰愣愣地，表情似哭似笑：“您也会害怕吗？”

“也许是因为朝夕相，同吃同住，与你共度的时间竟已十分漫长。”

“不愿！”

裘元会后悔吗？

她不想他遭遇那些，就只能揠苗助长，防患于未然。

她有时也羡慕妊临雪，能无所顾忌地左拥右抱，但她不行。

她骨里刻下的教养和来自前世的文明反而让她到痛苦。

“惊蛰，我问你，妻主在你中是什么？”

“曾经我希望你可以在我的庇护下自由自在，但现在不可以了。我本不耽于情，如今却会不由自主地被你牵动心绪。”

“殿下，我不愿意。”

但在她下意识地伸手去安抚惊蛰时，她就明白如今惊蛰在她心里的分量了。

正是因为明白被伴侣背叛的心寒，所以她无法接受自己伤害伴侣，更无法接受伴侣“大度”地伤害他自己，哪怕这是大势所趋。

“但只是心动之人，离一生挚还很远很远，”她认真地看着他，“我需要你成长，成为不需要我庇护也能自由自在的人。”

“比起您讨厌我，我想那些都是可以忍受的。”

“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