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老奴去了一趟,说是要见见谢公子。”
梁澈漫不经心地道:“那便带过去让她见见。”
盛祥为难道:“如果其他妃子也在……”
“母后不会让其他人压了谢惊柳一头的,”梁澈似笑非笑地合上最后一本奏折,“朕最是了解娘亲的性子。”
翌日是个阴天,祁映己怕下雨,便寻了处避雨亭,开始教谢飞絮认字。
没有皇帝在身边,祁映己要随意不少,坐没坐相地向后靠在了美人靠上,伸手虚虚一指:“写得不对,应该先横。”
谢飞絮一个“天”字写了半天还不得要领,丧气地努起了嘴:“太傅,我太笨了。”
“别急,是太难了,惊柳不笨的。”祁映己直起了身,绕到了谢飞絮的身后,握起他的手在纸上写了两遍,“你看,应该要这么写……”
祁映己的字一如他的人一样,笔直如松、挺拔劲瘦,隐隐还能从笔锋上感受到他的凌厉与沉稳。
谢飞絮看看上面自己歪曲扭八的字,心底更佩服起祁映己来:“太傅,你的字好好看。”
祁映己潇洒道:“跟老军师学得。我以前也大字不识一个,成天就会舞刀弄枪的,说以后要做名垂青史的大将军,卫砚做我的军师,他识字就行。结果我爹非逼着我认字,我逃学还要拿棍子抽我。”
谢飞絮好喜欢听他讲起这些事,眼睛里都是好奇: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也是从千字文开始学起呀,”祁映己笑眯眯地指着那沓纸,“就是这些。会背会写你就能看懂书啦,到时候认识的字就更多了。”
“祁将军,谢公子。”
正在写字的谢飞絮抬起了头,疑惑地看向了那位没见过的宫女。
春姑姑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:“太后想请谢公子一叙。”
谢飞絮不自觉拉住了祁映己的衣角,躲在了他的身后:“我不认识你……”
祁映己没见过春姑姑,自然也不敢随便放人走,安抚地捏了捏谢飞絮的胳膊,把人遮挡的严严实实的,笑着对春姑姑道:“见过这位姐姐。微臣祁镜,是谢公子的太傅,陛下有托,实在是不敢让人离开微臣的视线,您也行行好,别为难微臣可好?”
他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,伸手不打笑脸人,春姑姑也笑了笑,说道:“祁将军说笑了,您一起来便是。”
祁映己收拾好了桌上的纸笔,跟在谢飞絮身边去了后宫。
谢飞絮还是害怕,他来平朝已有半年的时光,每日见到的无非是皇帝和兴德殿的下人们,最近一个多月才能日日见到祁映己,从没见过除他们以外的人……哦,再加上一个常贵妃。
祁映己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的话,只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。
后宫的妃子们不知为何都聚在了太后宫中,左右两边坐了各式各样的美人,探究的目光盯着祁映己和谢飞絮。
春姑姑站在了太后身旁,接手过沏茶宫女手中的茶壶,自己继续沏着。
祁映己行了礼:“末将祁镜,见过太后。”
谢飞絮被各处的视线扰得心底不舒服……这总让他想起来了刚到皇宫的第一天。
他压下心底的烦躁和恐惧,小心翼翼跟在祁映己身后,有样学样地行礼道:“谢惊柳,见过太后。”
太后站了起来,从高处的主位上缓步走下,站定在谢飞絮面前:“抬起头来,哀家瞧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