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映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，神也凌厉起来：“此事万不可再提，明白吗？”

重新落座后，卫濡墨给祁映己倒了杯酒：“拍到蹄上了。”

“那也得拍啊！”祁映己一脸“你不懂”的表情，还对谢飞絮，“惊柳，该说得场面话一定要说，可不能落人了。”

祁映己在梁澈话音刚落的下一刻便现在了梁酌旁，伸手把人拽了下来，压跪在了地上，手中的长刀横在了他的。

祁映己笑了一下：“陛下对你也很好啊，我能来当你的太傅，还是陛下同意的。”

卫濡墨眸里带着些微无奈：“你都教人的什么玩意儿。”

祁映己理直气壮：“阿谀奉承也是人生必学的东西！”

祁映己神冷漠：“祁家对陛下忠心耿耿。”

谢飞絮红着眶，抿着的嘴毫无血。

“成王败寇的理不用你来教我。”梁闲坐在背上，抬望了望天，“……我要输了。”

祁映己收了刚刚严厉的语调，不放心地叮嘱：“陛下对你约摸是有喜的，就算是招猫逗狗的喜也是天的情意，你想玩儿就好好跟他说，别再偷跑，记住没？还有教你识字，本就是陛下不能让你去杀白狼一时心同意的，你可得好好哄着他，别惹陛下生气。”

“可我们总要分别的。”祁映己见他衣服又有了褶皱，心底好笑果然还是小朋友，终于伸手，主动帮他整理了一次，“你可能会觉得我这么说话很烦人，但我还是要说。惊柳，等你有了自己想的事就会知，我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，不用为他人过多忧心难过的。”

谢飞絮捧着杯：“惊柳记住了。”

祁映己蹲下来，抬看着他：“我在京城耽搁够久了，边关还得我去稳定局势呢。”

“我喜太傅，”谢飞絮声音认真，神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，“我喜祁镜，喜祁映己……喜你。”

他低下了脖颈，平视着对面大战上的帝王，轻轻笑了一下：“我确实赢不了你。”

梁酌毫不在意这把随时能取自己命的武，玩味地转望向了旁的祁映己，脖上拉长长一血痕：“祁统帅，你能力如此之，倒不如跟着我？”

他忽然笑了一下：“惊柳是不舍得我吗？”

丝毫的焦躁恐慌，嘴角挂着笑：“我在你过的事啊……梁湛。”

“知了……”

梁酌的注意力猛然被拉了回来，他盯着面前眉笑的祁映己的脸看了片刻，才像是确定了如今的年份一般，垂下眸，接过了自己的折扇：“自己随便画得，祁统帅过誉了。”

祁映己转看着他。

祁映己离开前一秒，谢飞絮突然伸手，抓住了他的衣袖：“祁镜——”

“你又把我当小孩。”谢飞絮撇了撇嘴，小声，“我看得明白。盛公公那天去偏殿接我，是太傅你的功劳。还有你能当我的太傅……我不知你怎么到的，但肯定很不容易。”

说完这句梦话似的呢喃，梁闲瞬间收了笑，恨的声音像刀一样扎在了他的上：“我没你那么冷血，梁湛。盛祥陪了你二十年，说推来就推来。也对，你甚至为了清洗朝堂，就连血脉相连的——”

宴持续三天，祁映己定在了初四离京，来不及给谢飞絮过生辰了。

谢飞絮低声：“可我就是不想太傅离开，太傅对我很好。”

谢飞絮不明显地。

“够了。”梁澈打断了他。

离开前，他顿了一下，半侧过，只施舍了一余光给跪在地上的败寇，无情地：“抄家。梁闲府上所有人，一个不留。为内应大开门的梁柔……发关外充当官，没有朕的允许，此生不得再回中原。”

祁映己抱拳行礼，得了赏后笑弯了睛，将折扇毕恭毕敬地还给了发呆的梁酌，笑：“王爷，多谢您的扇。上面的字画余韵犹存，寓意不错，大家之笔。”

最后一次教他认字，祁映己提问的问题都被他不怎么畅但是正确的回答了上来，整理好满满当当的一沓宣纸，祁映己慨地叹了气：“惊柳真的很聪明，这才多久就背完千字文了，我当年可是断断续续背了数月有余的。”

被直呼名字的帝王并没有生气呼放肆，甚至于连一情绪起伏都没有，平静地：“你要输了。”

祁映己在他耳畔轻声：“上次重新把你搞兴德殿费了我不少工夫，比让陛下答应让我你的太傅都难，别让我前功尽弃，知吗？”

梁澈冷冷地扫他一：“压下去，打天牢。”

祁映己：“我在很久很久之前……有个很要好的朋友死在了战场了，我原以为我会接受不了、会崩溃、会愤怒、会一心只想着报仇……可我没有。战事吃，我连悲痛的时间都挤不来，草草收了我朋友的遗，当夜便又上了前线。”

反正都快要死了，梁酌张笑：“等我坐上那个位置，依然是你的陛下。”

谢飞絮闷闷地垂着：“……太傅，你以后真的不来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