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飞絮第一次见,倒是被他欲言又止的动作给逗乐了。
盯着他的笑颜,祁映己心底松了不少。
算了,博美人一笑也值了。
谢飞絮又和他并排行了一会儿,转过头,目光认真地盯着他:“祁镜,你还没给我答复。”
刚想着再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的祁映己:“……”
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,祁映己可不想再把人气走,只能直面他最不擅长的感情问题:“我——”
“你不要有负担。”谢飞絮看出了他的纠结,抿了抿唇,道,“我说过的,喜欢你是我很纯粹的感情,你不用思量什么,直接告诉我你的感觉就好。”
祁映己扮演了别人的引路人的角色许多年,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比自己小的人教育。他呼出一口气,闭上眼睛,摒弃心中的杂念,想知道自己如果和谢惊柳在一起的感觉……好像不讨厌。
不讨厌……算是喜欢吗?
祁映己不知道。
谢飞絮安静地等着他的回答,清澈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。
祁映己曾在宫宴上偶然捕捉到这双眼神,觥筹交错的氛围里,静的像是一汪湖,干净的能清晰倒映出人的影子。
祁映己忽然很轻地叹了口气:“我要告诉你我的一个秘密。”
谢飞絮:“我可以不听吗?”
祁映己道:“不听的话,我就不会答应你。”
谢飞絮撇嘴:“好吧……我只是觉得你提起那个‘秘密’时很痛苦。”
祁映己“噗”的乐了:“其实痛苦的不是我本人。”
他眯起眼睛眺望着远方,徐徐讲述起来上辈子的事:
好友和得力干将的意外死亡;叛乱里直接或间接而失去生命的数千口人;昏迷期间见到过的那么骄傲的小公主死得那样屈辱……还有本不该出现在平朝京城的谢惊柳。
每回想起一件“别人的痛苦”,祁映己就像是被多套上了一层枷锁,揪得心脏都不舒服起来。
他已经尽可能不让自己去想了,这辈子原先也没抱太大期望,没想过扭转乾坤偷天换日,他怕极了那种改变不了一切的深深的无力感。
卫濡墨倒在地上时,他想把人捞起来带回去,兵刃相接的战场却推着所有人向前,祁映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卫砚的尸体被踏碎成泥,却什么也做不了。
他在这条路上失去了太多太多,所有加持在他身上的荣誉都是无数人的性命堆积起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