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,吐出一大口鲜血。
“澂澂!”
阿凌心里焦急,却无能为力,身上的伤口也在挣动中又裂开了。
卫澂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愤恨地盯着男人,一张口,向来清脆的嗓子都哑了:“吃就吃!”
男人倒是对卫澂起了兴趣,半蹲下来,饶有趣味地打量他片刻,又塞了颗药丸进他嘴里。
男人站起来:“本来是七日毒发,你连吃两颗,如今最多也就三日光景。体内脏器被毒性侵入的感觉不好受吧?”他冷笑,“等你死了,我就把你丢到沙漠里喂狼,祈祷祁映己能给你收尸吧。”
等男人走后,阿凌彻底慌了神,爬到卫澂身边,忍着背后的伤痛,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,声音都颤抖起来:“……澂澂?”
卫澂还在不断吐着血,他虚弱的喘息几声,扯出了一个苍白的笑:“阿凌哥哥,澂澂长大了,也能保护你啦。”
“别说话……澂澂,别说话……”伤口还能包扎,中毒阿凌不知道该怎么办,强忍泪水,把他平放在地上,脱掉自己的外袍披在了他身上,“还冷不冷?”
卫澂摇摇头:“不冷。阿凌哥哥,他们当时说得是……是调离,只能是兵力不足。他们已是强弩之末,爹爹和祁叔叔那么厉害,能赶来救你的。”他眼皮有些重,“我好困,我先睡了……”
“卫莹,你不能睡。”阿凌小脸紧绷,深呼出一口气,才能语气如常地说话,“……会再也醒不过来的。”
深夜的大漠寒风刺骨,阿凌紧紧抱着卫澂,企图过渡给他一点自己的体温。
卫澂早就支撑不住没了意识,手脚越来越凉,唇瓣上的血液干涸,精致的娃娃脸十分苍白,眼底也带着淡淡的青。
怎么办。
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!
澂澂不能死。
是我没保护好弟弟。
为什么体温会越来越凉。
别死。
来个人救救澂澂,他不想他死。
阿凌一直强忍的眼泪这时才敢流出来,一滴滴砸在了卫澂的颈窝里。
远处忽然喧闹起来,杂音入耳,阿凌猛地抬头看向吵闹声和火光传来的地方,心底已经盘算起来该怎么带卫澂趁机逃走。
他还没付诸行动,马蹄声由远及近,火把的亮光照亮了这一小方天地。
阿凌抹了把脸上的泪水,凶狠地瞪向来人,目光触及到打开牢笼的来人时,带着怒意的目光变得呆愣起来:“梁叔叔……”
他猛地反应过来,眼泪汹涌而出,嚎啕大哭起来:“梁叔叔!你快救救澂澂!!他快不行了!”
梁酌一把将两个孩子都抱了起来,用大氅包着,语气温柔,却又带着让人心安的沉稳:“阿凌放心,澂澂不会有事的。”
祁映己耐着性子安排好事宜,和才匆匆赶来的梁楚来到了梁酌这里:“澂澂怎么样了?”
卫澂和阿凌都处理好了外伤,换了干净衣裳。阿凌背部那道鞭伤太过严重,只能静卧修养,但他不愿趴在床上,非要陪在卫澂身边,还是大夫再三强调他得赶紧养伤,不然伤到筋脉以后就要落下病根不能练武了,阿凌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。
卫濡墨半跪在床边,虚虚握着卫澂的手,神色凝重。
梁楚一看到自己的崽崽小脸煞白的昏迷在床上,头一晕,差点倒下去,还是被身后的祁映己扶了一下才没栽到地上。
“澂澂……”梁楚深吸一口气,忍住了哭腔,“会不会死?”
卫濡墨轻轻抱住了她,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外伤和内伤慢慢养就好,但是……”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,声音干涩,“但是毒……大夫说很难解。”
梁楚紧紧搂抱住了卫濡墨,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裳:“卫砚,你救救澂澂,我不能没有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