嗤笑,略为喑沉的嗓音明显不是女子所有。
常仲:这是……肖府的东家,莫要错了!
他严词厉色纠道,双眉紧蹙看向思圆。
杜思圆猛一抬头就被人瞪视得全身一抖,随即赶忙低头,闭口不语。
东家:常叔哪里寻得这般有趣的人来?
明眸流转间笑意盎然,他不怒反乐,也对着思圆上下打量。
常仲:他是太白楼遣来的伙计。
常仲语甚无奈,太白楼几曾来了个这么不长眼的?
东家:你名唤作甚?
杜思圆:小人名唤水七,东家。
她可不敢造次了,老实回答。这回就是潘安再世,宋玉重生也不瞧了,装聋扮哑才是上上策,思圆心里拨着算盘道。
东家:我乃此地东家肖千朔,正缺一人内室侍从,你可愿往?
他见思圆默默低头,继续谆谆善诱。
常仲:这……恐有不妥……
常仲眉头再皱,沉声劝道。
肖千朔:常叔不必过虑,我自有道理。
他扫了一眼边上站着的常仲,微微颔首。
常仲身为商贾大家的管事,自是极通透玲珑,明白他们东家即点到为止,便不再言语,只袖手旁观。
肖千朔:每月再付你五两银钱。
果然,兵法曰:攻心为上,只有善诱加之利诱才终使杜思圆从埋首钻研青石砖缝中幡然醒悟!
杜思圆:此身但凭东家差遣!
她抬首一抱拳,两眼放光芒啊!
要说思圆此时怎的这般容易便应允呢,原来小九九是这样打的:留待肖府即是能可找回龙纹玉件,且掩人耳目不易受追拿,甚至于积取银钱才好还家呀!
都二次来京了,总是两袖清风地回去也不太好,那个太白楼的梅子酒极是不错啊……她心里想得美开了花,脸上亦是沾沾自喜。
这人不仅居安忘思危,尚且盘算着回东洛时给水师父他老人家捎带点什么西京美酒,特色小吃……殊不知最末还是两手空空地返,就连自家的小命皆险些弄丢掉,此乃后话不表。
肖千朔:甚合吾意,常叔可记下了。
他听得思圆答应,自是称心如意,面目含笑朝常仲略一示意便转身出了书房。思圆见状亦随他身后紧走,单只漏一常管事在房内看得目瞪口又呆。
再说肖千朔领着杜思圆在肖府的园子内闲看,来至一处山石小景,见着石凳便“嗵”地坐了上去,而后又转过头细瞧思圆面容。杜思圆一低头便是与他眉目相对,避无可避只好一脸窘色任君鉴赏。
肖千朔:这面上的瘀伤是……
他越看那如烟长眉越是收拢,语焉不详道。
杜思圆:不留心碰伤的。
她闷声答来,又被人揭疮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