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困惑。
按照正常人类的定义,他们已经比大部分情侣都亲密,她也见过他传闻中的那个女儿。
那是只很漂亮的黑猫,被养得油光水滑,长毛柔顺,一双圆眼睛像浑然天成的黑曜石,周围镶了圈淡绿色荧光宝石,灵动可爱。
等她许久未起身,秦鼎之默默低头注视她:“怎么,不愿意?”
又来了,在试探时若即若离的调笑。
“怎么会?”白於菟不紧不慢地抚了抚裙摆,锋利整齐的裙褶随着她的步伐晃动,笔直雪白的腿耀眼夺目,“秦老师的邀请,我自然奉陪到底。”
她起身陪他散步,米白绣金边的制服腰线紧致合身,光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线。
秦鼎之侧过脸欣赏她慵懒的步伐和优雅的姿态,如同第一天相遇时般带着她闲逛。
“於菟。”
两人慢悠悠地走到操场旁的林荫小道,他突然开口:“你知道她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?”
“谁?”午休的白於菟有些犯困,抬眼看他时,湛蓝色眼眸里多了几分懵懂。
秦鼎之眉眼弯弯,墨黑的瞳里满是笑意,似乎她的反应让他心生欢喜。
“哦,”白於菟很快反应过来,“你是说你那个便宜女儿的妈?”
秦鼎之颔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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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荫道旁的树叶在微风中飘飘荡荡,近处砖红的楼房像镀上一层橙红色,阳光从一扇窗跳跃到另一扇窗上,耳边残留下窸窸窣窣的树叶摩挲声。
“这是你想要的吗,於菟?”
他垂着头,耳尖通红,苍白的指尖捏着一枚婚戒。
纤细的戒身,湛蓝色宝石澄澈清透,精细的切割面在阳光下熠熠闪光。
他薄唇紧抿,透露着微不可察的紧张与期待,简直就像美味的猎物主动开口对她说:我已经准备好了,快来吃我吧。
白於菟的视线顺着他轮廓清晰的下颌线游移,最终落在修长白皙的脖颈上,下意识吞了吞口水。
秦鼎之见状勾起唇,伸手到她面前,掌心向上。
她不自然地瞥过眼,将手放入他掌心,任由他握住,为她戴上婚戒。
阳光在深阔的蓝天中画出一个圆,显得这场景更加空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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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於菟醒来时,正在车上,内饰很眼熟。
银白色的跑车,车身闪着莹莹流光,穿梭在城市的工具上,漫无目的地往前飞驰。
“还是被你发现了。”
她歪歪地倒在车后座里,盯着驾驶座上方露出的半个浑圆后脑勺。
秦鼎之瞥了眼后视镜:“想睡觉也不知道挑个地方,睡墙根有意思?”
白於菟有气无力地笑,半真半假道:“怕不小心吃了你。”
她刚醒,因为昏睡而平息下的饥饿感迅速窜入脑海,喉咙犹如被细绳紧紧勒住,不断叫嚣着想饿虎扑食。
车内一时沉默无声。
车窗外的景色不停倒退,陌生的道路和灯光,临近黎明时的天空一片灰蒙,朦胧不知归处。
“去哪里?”
白於菟懒洋洋地靠着车窗,室外冰凉的温度透过玻璃传递到温热的肌肤上,饥饿感多日的折磨与情感理智的挣扎,杂糅成一股莫名酸涩的情绪。
秦鼎之眼角地注意到她通红的眼眶,骨节分明的手握紧了方向盘。
“你想去哪里?”
“没有你的地方。”
白於菟垂眼看向无名指上的戒指,淡漠道:“说了不需要,它没有意义……”
秦鼎之隐忍地抿唇,猛踩一脚油门,暴露出他濒临爆发的怒意。
白於菟叹了口气,停下摘戒指的动作,指腹轻轻摩挲那枚宝石,沉默良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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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找到她时,她已经死了。”
林荫道旁,清冷的男声缓缓讲述了一个故事:“她爱上了她的猎物。于是她决心不再捕猎,但长期的禁食让她受尽折磨,在病理性的食欲冲击下日渐消瘦。”
“我接到任务时,她腹中的孩子即将出世,然而她没能扛住折磨,最终顺从了食欲……”
秦鼎之没有继续说,但不难猜出故事的结局是什么。
那时的白於菟还不懂什么样的“食欲”能让下定决心禁食的猎人亲手杀死她的猎物——同时也是她孩子的父亲,然后又因极大的愧疚感自杀。
“硬要说起来,她叫我一声父亲也是应当的,”秦鼎之停住脚步,回头面对她,“按照故事正常的走向,大概是一尸两命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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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於菟下意识想抽烟,却发现烟盒不翼而飞。
“我扔了。”清冷男声淡淡道。
白於菟抿着唇看他的后脑勺,终于坐起身,背靠着后车座:“我又不是她,你担心什么?”
见秦鼎之飞速开车不搭理她,白於菟干脆伸手按了自动驾驶开关。
机械按钮的优先级向来最高,当下便被接管,秦鼎之无奈地放手:“於菟。”
白於菟轻笑着从后往前抱住他,秦鼎之侧过身任由她在他颈侧嗅闻。
“从第一天见你,我就想吃了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