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静微笑，对宋四开：“就算法海有了，小青也定然齐不了，如今法海也没了法力，自然没有图谋他的小青，这孩就是淘气，他还在指望谁呢？”

“阮致整天神神秘秘的，也算他有心。什么戏？”阮静听她一声大哥，心中莫名地酸了酸，面上却不显。

“我唱许仙，阮致反串白娘娘。小青说是让我哥去唱，我哥倒是学过，但是他刚回国，还在调时差，阿小时候没学过这个，俞迟那样脾气谁也不敢惊动他。阮致神神秘秘，同我说，法海来了，小青一定有人唱。我就问他呀，法海在哪儿，他就跟我说，法海一定来。说了半天等于没说。”宋四觉得演员没齐整就开演这事儿犯愁，可阮致一幅天大事儿我来撑的表情，宋四也就懒得再理。

“你唱谁？”阮静家中兄妹因为爷爷喜越剧，小时候也学过一段时候的唱腔，不过都不大成气候，妞妞阮致七八岁的时候给爷爷拜寿，唱过一次，妞妞唱许仙，阿致反串白蛇，年纪虽小，唱得也不好，倒还肯持下来。

阮宁拿着紫陶的佛盂，抬起白皙的脖颈，显然并不惊讶，微微笑了：“阿四，好久不见。”

阮致找了化妆师在涂脸，他演白娘娘，败了二斤粉。宋四不一会儿也来上妆，再见长长黑发散在了灰僧袍上的那个不起少女。她细细看那姑娘，笑着脱而：“阮宁。”

她好几年没唱过了，就披了件阮致事前准备好的灰扑扑的僧袍，在那儿甩袖，甩来甩去找觉。

男生都是如此，心里得意，表现上笑得益发温柔：“大哥，阮致在哪儿，我们之前给阮爷爷排了一戏，准备一会儿生日宴上逗老人家开心。我这会儿得去后面上个妆换件戏服。”

宋四与阮宁四目相对，心中迅速地判断了阮宁的境况，刚刚分明就要脱而的“我三哥回来了”却又咽了回去，阮宁也不想多事，二人默契地互不搭理，又忙各自的了。

阮宁来时九，三人略一磨合，已经十一钟，会场渐渐闹，似有熙攘之了。远远地，便能听到和二婶的声音。

阮宁在舞台后微微撩了一帘，看到了比五年前苍老不少的爷爷。爷爷总是十分骄傲的那个，什么都要比别人。儿要比，孙要比。可是他儿比别人儿死得早，他的孙女比起别人的孙女，又格外不成。

阮静宋四这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，那厢阮宁电梯反向刚走了几步，就被在一旁焦急等待的阮致劫走了。

阮致让她唱法海。阮宁心说，去你大爷。后来想想他大爷就是她爸爸，瞬间怂了，嘴比谁嘬得都严实。后来在临时化妆间蹲了一会儿，挠挠说那我试试吧。

“听说爷爷喜。”

阮宁拖着行李，离开阮家的时候，还记得宋四的爷爷宋荣是怎么说的，他说：“你拿什么跟我比，阮令！”

忽然，他就想起那天阿致的那句“你啊”。有些话说得再妙趣横生再教人捧腹也没用，因为话不用动脑，理智却在控制脚步。

阮家的两个女主人名门，待人接实在是好的。可换成先前阮宁妈妈的样，便只剩下微笑和认不齐人的尴尬了，也怪教客人无趣。

她爷爷阮令看着她，一败涂地，颤巍巍地抹泪，却不说一句挽留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