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敬和程平东一贯联系密。自阮敬山上任以来近一年，益发亲密。

程平东打电话时无不懊恨地说：“如今上面对他的态度倒像是在狠狠打我的脸。剿控边匪明面上功劳都归我了，可实际上制不力的账记到了我上，笔笔的功劳都归了你大哥。我之前降他的职，反为他了嫁衣。实在可气！”

以。

前年逮到机会，东可不就狠狠用上了。他以为阮敬山死了便无对证，可是阮敬山带着手下的几百人，抓了匪首，绝地逢生，失联一个月后竟回来了。

程平东语气也缓和一些：“我如今真真是有些胆战心惊了，说话语气也不好，你多担待。我在这位置上八年了，延边人人不愿来，便是来了也只是攒资历，吃过苦的惯例提得快些。可是因为阮敬山一事，上级认为我借着剿边匪一事，置他于死地，对我颇有微词，如今不升不降，落了个不尴不尬的位置！若我想害他，他能活到现在？上真是有些糊涂！”

程平东笑了：“毕竟是你哥哥，你也下得了手？”

现在东罗得他的境地，阮敬认为，自己这发小并不冤枉。

阮敬握了话筒，东不提父亲还好，一提父亲，他就想起，这些年因为阮敬山，在父亲手中受到的磋磨。虽说与他是兄弟，可又何尝不是胎里带来的仇家！阮敬山的母亲是个大字不识的农妇，却赚得了父亲这辈的尊重和愧疚，而他的母亲明明是大家闺秀，却只能屈辱几十年小

程平东叹息：“唉，当年背着一麻袋红薯，衣衫褴褛的穷小叫如何就走到今天了，他在跟你父亲相认的路上，我们遇到他，还嘲笑戏了他一番，那时怎知今日差距啊。”

程平东咬牙：“放虎归山，如今再难阻他寸步。他这样的年纪，都走到如此地位，再过五年经营，你父亲又一心帮他，俞立他日若回，整个南方，沃大地，竟只有他能与阮敬山论上一二了。可俞立还能活几年？俞立的三个儿一个赛一个地不争气，私生尚小，孙儿早已落市井之地，别说我无能为力，你今天看我笑话，到时也只能瞧着你大哥扶摇直上，这辈没有回衰之地！”

阮敬听他叫苦不迭、义愤填膺地申辩，心中却一哂，与平东的时间长了，如何不知他。这次上可没冤枉他，他平素未害阮敬山，也仅仅是没逮着机会罢了，可明里暗里整治得还少吗？话都传到南边儿了，多少人看不下去，喝闲酒时提他，说程平东这样辖制你哥哥，你与他关系好，怎么不去说一声，由此便可见一斑。

因此阮敬也并无好声气：“机会已失，你我皆有所失，在我面前你也不用涂新墙，粉饰太平了！”

阮敬玲笑：“我认他大哥，他认我弟弟吗？东，你就甭在这儿不咸不淡地说话了，听着腻味。我跟你穿开发小长大，他几岁才来我家，谁亲谁远我分不清吗？”

如若只是因为贫穷。

阮敬心中恨意陡生：“你怎就知他长命百岁，有富贵也得有命享！”

阮敬平淡：“岂止你我想他死，他如今升迁，打破了园里几十年的平衡，我不动手，多的是手的。”

可他不冤枉的地方在于，还是心慈手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