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绣氤看着小五，叹了气：“你资质尚好，为什么不把聪明用来专心念书，偏要动那些歪脑？你今日让先生受到了惊吓，实在太格了。我若不罚你，不让你长个记，不但对不起先生，也是断送了你的前程。”

岳天霖：“教不严师之惰，这本是我的过错，少不必自责。”

小六大大松了气，他虽不捣，但在课上总觉得听不去，脑里云里雾里地神游天外，又最怕背书，每背下五句就有忘记三句的可能。

许绣氤笑：“岳先生真是好，不过他们今日闹得太不像话，竟然发展到玩了刀，若不严加惩戒，今后还得了？”

许绣氤又好气，又有好笑：“你要怎么证明？”

到小六了，他却呆呆地望着许绣氤，张了一会儿，才结结地念了起来，有一句没一句的，既前后颠倒，又漏掉许多。许绣氤轻轻打断了他：“好了，就背到这里吧。”

许绣氤：“好，那你们两个就背给我听。”

说着放开了手，沉下脸来看着小五：“站好了，不要跟我嘻笑脸的。你倒长本事了，竟然敢跟先生动刀，自己说，要打手心还是打，打几下才合适？”

许绣氤叹：“我早知这两个小不好，想必平日里还叫先生受了不少气，我竟没有早来看一看，由着他们无法无天闹成这样，这都是我的不是。”

小五：“先生今日下午教的书，我都会背，他没有听课，自然是不会背的。”

小五振振有词：“我们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，先生和荣本分不来，怎能一咬定玩刀的就是我？”

许绣氤一指戳在他额上：“你当我糊涂吗？我自然是问清楚了才来找你的。小六坐左边的桌，你坐右边，你又一直比他淘气，不是你是谁？”

小五叫：“怎么这样说？今日偏偏就是他和我换了桌，你要是不信，我可以证明给你看。”

岳天霖连说“不敢当”，又：“一小事，都过去了，少不必气。

小五得意地看了小六一，朗声背了起来，今日学的正是《千字文》起首一段“天地玄黄，宇宙洪荒。。。”，他一路背下来，只中间有两三个字念错，被岳天霖纠正了，但大致不差。

小孩不懂事，得罪了先生，我特来向先生赔罪。”

小六听见了，愣了一下就起来，连声叫着“我没有，我没有。”

小五低下，珠转了又转，忽然轻轻叫了一声：“”，拉住了她的袖。

说着，便叫小荣取铁尺来。这不是一般的戒尺，私塾里用的戒尺无非是竹片、木片之类，但许家世代武夫，教孩的“家法”是用铁铸的，打下去一次就要见红，两次就要开绽。这东西平日就放在学堂里，给小荣收着，自然是许绣氤太清楚自己兄弟的底。

岳天霖和小荣也有些吃惊。

许绣氤拂开他的手：“现在才想求情，已经晚了，你想好了没有？”

小五嘟起了嘴，往旁边的兄弟一指：“玩刀的明明是他，为什么赖在我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