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父叹：“为父知，你是个稳重孩。也许别人还好相，只是在太后心中，与我周家如同血海仇，又怎能不为你担心？”

从那一天起，父亲就老了。

周祈书中的神突然变得很尖锐：“女儿明白”，她咬了咬牙，一字字说：“这个护符是大哥拿命换来的，我当然会好好利用它。”

周祈书中闪着泪光，却淡淡笑：“女儿之事已成定局，这是皇恩浩，爹爹又何愧之有？我去了之后，自当恪守本分，安于天命，料想不至于有何闪失。我的爹爹是知的，从不主动寻衅，也不冒涉险，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？”

恳切的万言谢罪书，据说太后虽恼恨于他，但看了也不禁潸然泪下。而父亲，毕竟是两朝旧臣，既然大哥已为公主偿命，又有皇上亲自求情，太后也不便再说什么。

父亲归来的那一天正是立冬，气温骤降。他目光呆滞，痴痴地在大门前站了很久很久，任由巷里席卷而来的狂风须发，却似乎本没有力气迈这家门。

周祈书好奇地打开锦，取一张已略略有些泛黄的纸笺，细细一看心里就了起来，不觉惊呼声：“这是。。。”

“不然，太后这个人可是不太讲理的。”周父皱了眉：“你可知，太后本不是先帝的正，对于当今皇上而言，她既非生母，又非养母，却依然坐上了太后之位。这份厉害，岂是常人可及？”

周父沉默半晌，说了一句：“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了。”

她正在十六岁的如年纪，丽质天然，饱学诗书，在京城的闺秀之中是颇有名气的人加才女，引得多家王孙公登门求聘。但父亲统统拒绝了，甚至不惜因此得罪了亲自为儿提亲的多年同僚陈太傅。

周祈书有些吃惊：“女儿并不知，这倒奇了。”

所以，别无选择，她非不可。

而她自己，也是愿意的。嫁与才郎、人正室当然好，但周家需要她，父亲和弟弟们需要她。从大哥去世的那年起，她就学习廷礼仪，修养言行举止，为准备，期待有一天成为家人的屏障。

周父在女儿的一再阻止下，依然持向这位即将离开家门的婕妤娘磕了，连声诉说对不住她。

接着转走内室，来时手上便多了一个锦。他把锦给女儿：“你打开看看吧。”

周祈书知，大哥死了，而太后恨意犹在，几年来对父亲甚至所有周氏族人的打压、排挤从未停止。她是周家的次女，为了父亲的平安，为了两个弟弟的前程，只有陪伴圣驾，或许事情才有一线转机。

周祈书笑了笑：“太后是长辈，行事总要顾着些脸面。我若无过错，她也不好太为难我吧？”

周父截断了她的话：“此就是你的护符，你带在边务必妥善保存。”他目光闪动看着女儿：“但此事关系重大，切记，非到关键时刻绝不可向人透。若是轻举妄动，只怕反祸及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