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打定主意，缓缓开了：“三娘，都是一家人，我看你也是可怜。不就是钱么？钱哪有命重要？这件事我也答应你了。”

“除了聘礼，还嫌我家的房太破，说要在镇上买一红漆大门、四合院，带菜园的房才行。这房要三百两，我和他爹算了算，手的钱还差一儿。”

但她还未开，顾三娘又说了：“本来我是不好意思来，可是我家他爹你二兄弟说，公如今可不是普通人了，大嫂也是菩萨心!这些年帮过秦家好多人，族里上上下下没有不夸您的恩德的!”

“一千两。”

“正是在当铺了事”顾三娘叹：“上个月，他一个不小心，在查验仓库的时候把一只汉代的青瓷瓶打碎了，东家说这是什么汉武帝朝的珍贵，还是赐给大将军的，总之就是贵的很。现在媳妇也跑了，小孩也没人，我们。。我们就是倾家产怎么赔得上啊？”

“差多少？”

“要不，八百两也行。”顾三娘赶说了一句。

站在严夫人边一直没声的郑婆终于忍不住了：“三娘，这该赔多少就是多少，怎么还有变化？”

严夫人一茶差来，这叫差一儿？

“还差二百八十两。”

她又挤了挤睛，望着严夫人：“大嫂，我知是我不对，可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。赔不上钱，我那二小闹着要去投上吊。求您看在他是我死去大哥的亲侄儿的份上，救救他这一回吧。”

“一千两？!”严夫人也吓了一，脸变了。

严夫人笑了笑，端起了茶盏：“不就是五十两银么？这不算什么。”

严夫人忍不住又动了恻隐之心：“快别哭了，这瓶要赔多少钱？”

那我先谢谢大嫂了”顾三娘喜得站了起来，屈膝拜了一拜：“我这小事，对大嫂来说真是三个指捡田螺不费灰之力！其实也没什么，就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小儿相了一门亲，女家说要五十两银的聘礼才肯嫁。”

严夫人沉默半晌，心里盘算着这就是一千一百三十两了，听着是比较多，可她相信对于儿媳妇来说，绝对不是问题。反正这些年，经她的手已经帮过秦氏家族许多人了，得到了多少歌功颂德！儿回乡祭祖，哪家哪不是前请后迎？真真是衣锦还乡！既然如此，也不差再帮这一个的。

严夫人的腰杆起来了，想想三百多两银还真不是大事，回跟儿媳妇说一声就是了。

她说着，又搭搭哭起来。

她说着不断叹气，拿袖抹着角。严夫人终于忍不住了：“你家老二不是早就当上了当铺的大朝奉，娶妻生了吗？”

顾三娘见她很快地应承下来，压了压心里的激动，忽然换了一幅愁容：“大嫂真是好人，难怪您福气这么大，不像我是天生苦人命，儿个个靠不住。我那个二小，唉。。。”

“上回秦五家的，哦，就是以前村放鸭的那个，他的关系可没有咱俩亲啦，从您这儿得了五十两生意的本钱，动得什么似的，逢人就说呢。”

顾三娘不哭了，跟着解释：“本来是值一千两，东家看我们穷，就说实在拿不打个八折也行，不过就不能再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