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就是你的心，你将自己的寄托在他的上，将他困在寺庙，又阻止他剃度，都是你的私心，你的在作祟。”

“不是的。”优昙站起，看着那个垂着半边青丝，半边光洁的脑袋跪在佛殿的青年。

“呵，我就是你，你的，你心里的。”他看着优昙，满脸嘲讽。

“这一切都是你内心里的，你骗不了自己的心。”他挥手，前的景象再次转换，这一次，是湍急的溪，还有哭泣的孩童。

你我心境，我竟然是看不透你的心。

“嗤，不是什么，不是你的贪妄吗？”他冷笑，嘲讽。

佛者，无无求，佛者，无牵无挂。

“对，是我的私心。”看着看着，优昙突然轻轻笑声来，勾起的角温柔如。他的孩，合该幸福。“谢谢你让我重新看过这一切。”

“优昙”抬，呵了一声不在言语，长袖一挥，前的场景再次变换，桃绝艳，桃夭红衣一舞倾城，燕离倚着树，席地而坐低奏一曲悠扬相和，偶尔一人回首，一人抬间相视一笑。胜火的小狐狸乖巧地枕在膝上睡得香甜。

他伸手，青年化作孩童，跟在优昙后，笑得腼腆。

“不，你不是我。”优昙的目光如炬。

凡心已妄动，看不穿情痴；佛心已不定，参不透佛法。我将贪妄剥离，将之封印于心，以求再无牵挂。

*

优昙闭关第十日，明德带领众僧打开了优昙禁闭的房门，优昙跪坐在榻上，面容安静祥和，仍是年轻俊逸的面容。角的笑悲天悯人，一如佛像。

你是谁？你的，你的心。你封印的另一个自己――你的贪妄，我就是你。

“佛心不定，凡心痴留。”优昙摇了摇，轻笑，“我如今倒是有了决定。只是，”优昙看着他，话只了一半。

“你只不过是在重复你师父对你的事。”他看着优昙，幽暗的眸如沼泽般藏着的恶意，“真是自私。”

师弟他，已成佛。

“说到底，不过是你的私心。”他不屑地看着优昙轻柔的动作，“你给他自由，纵他向佛，却阻他佛门。”

“我是你。”他笑得妩媚，蛊惑人心。

“你是谁？”优昙看着他，眉沉静。

“优昙法师寂灭了。”这一天虚空寺，一片稿素，僧人全披上了白衣。

“不是困他，是不愿困他。”优昙伸手抚摸青年皱着的眉心，青年一无所知。“我的孩不应该被遗憾所困束。”

只是，我，参不透心。

二十二年前，是优昙在桃夭离去后第一次踏溪。那年，优昙四十岁，师父和桃夭离开后第二十年。那天，虚空寺佛光耀，香火极盛，那日是他关第一日，那天他成了佛；也是那一日，他遇着七妄，上天赐予他的孩。

优昙踏此地，与心一同看倾颜的心境渡劫。

“私心作祟吗。”优昙看着孩，乖巧稚而。

“谢谢。”优昙回对着他谢一笑，“嗤”，他只是嘲笑一声便化作烟尘，也不消散，而是渐渐与优昙合二为一。

“你已成佛。可笑佛心不定。”他对于优昙的变化并不讶异，笑意仍是嘲讽不屑。

“只是，我该去了。”优昙的上慢慢渗金，暗红的袈裟附上金的华光，笑容褪去铅华，他笑得悲天悯人，宛若佛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