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么如何不合规矩？”优昙继续问。

“不过是各有缘法。”优昙将茶推到七妄面前。

“何惑？”

他贪恋与绯璃在一起时的自在；也害怕这份简单的关系发生变化。

良久，

是他偏执了，可。

师父的话不难理解。

七妄开：“师父，弟有惑。”

这样不诚的心，他要如何回答师父。

气渐薄，杯上凝聚的珠逐渐落。

“那么是我说中了。”

说话间起走向七妄，伸手了七妄的发，掌下的发质柔，让优昙的笑容愈发。

“你自当可劝自己放下，可七妄，你何故让旁人同你一般放下？”

七妄低看着茶杯，不曾伸手去碰，气弥漫中逐渐模糊了七妄的神情。

优昙轻笑，“痴。”

“钟响了。”

“这。”七妄思索片刻，眉凝重，“明知没有结果，执着只是徒劳，便该放下。”

这一声很轻，带着戏谑和溺。

七妄沉默。

“如何使得一个人放下。”

存侥幸，也许绯璃不曾发现自己的心思，不曾明白这份喜；而他无意中的发现也只是自己庸人自扰，只要他剃度了，绯璃的心思便会断了。往后她还会这般熟念自然地与他相，就像一切未曾发生，她不曾明白那份懵懂，他也不曾知晓。

“为何要放下？”

“七妄，茶弃杯，这个故事耳熟能详。”优昙取下烧得的茶壶，斟了一杯，茶香袅袅间，看着气腾腾的茶杯：“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放下。”

优昙不问，留给足够他思索的时间和空间。

优昙将他的神情看里，包括他骤然握的手，心下已明了。

“而现在，你已经有了另外一个答案。即便只是为了借机逃避。”

这样的发现与变化让他不安，一心只想逃离。

终究，不过是他的自私懦弱在作祟罢了。

七妄安静聆听。

优昙又执起那本游记，看了起来。

七妄陷沉思。

见七妄仍低着保持着看杯的姿势，优昙无奈又好笑，：“你以往当我是考验你向佛的心，所以不愿为你剃度。”

“七妄，听闻你与了空他们前些日讨论过还俗，我听着一句话很是喜，七妄，虚空寺一直会是你的家。”

“那七妄，那你告诉我，为何要剃度？若是向佛，佛门弟也好，善男信女亦然，都是向佛。既然如此，何需剃度来证明你向佛的心。或者是觉得在虚空寺中你像是异类？”

闻言。

咣——

“茶固然手，可对于某些人来说，即便伤也难以割舍；而有些人，掌心茧厚重，摸着也习以为常。”

“不合规矩。”

“弟愚钝。”

“可若是不放下，她会受伤。”七妄立刻答。

敲响的钟声传遍了整个虚空寺。

七妄仰看优昙的笑容。光落在优昙的上，笑容浸染了光，细碎斑驳，温异常。

优昙向门外走去，回冲七妄：“七妄，该去用饭了。”

那本薄薄的游记也已翻看完。

七妄垂眸不语。

说这话时，优昙面上是带着笑的，眉亦是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