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在想什么？”有些突兀的，他开问。

奇怪又凌的对话持续了这一夜，尤邈由此安然眠。

这个人，他有些满意。

“在想闇与明，缚与解。”她没有回。

尤邈有些怔愣。

尤邈挑挑眉：“你是在说佛法？”

丹妘这才回看那人随意和衣而起，他丝毫没有觉得此时同一位倡女论佛法有多荒谬可笑，只是依言答了，“闇与明为二，无闇无明则无有二，于其中平等者，是为不二法门。”

还是夜，院里隔绝了大多声笑语，香幽幽，尤邈甚为自在，并不起内室，仍旧天席地而眠。

离去之时，他余光瞥去，丹妘并不看他，站在榴树下轻轻抚。

“公是为有趣而来？”她轻轻笑了。

天亮之时，她仍倚在凉亭，晨曦落在她的裙角，她怀中抱着两三支灵灵的白姜，见他醒了，转笑着递给他：“公去拜访总要贡些香。”

无边风月，她却孤寂。

他的旁，丹妘却拢了拢散的长发，随意披衣而起，起坐在凉亭内。

他轻轻捧起怀中姜，低嗅了嗅。

澄滢的月下榴摇曳，练华似般静静淌过，竹亭里挂着四只微亮的红灯笼，外有乐人咿咿呀呀的唱曲声隐隐传来，辨不清唱词，她斜倚的影像风中的伶仃枝，格外寥落，不知是不是在听曲。

“公念佛？”

“是。”尤邈很是傲慢，“天下的书我已读腻了，再没什么之法。”

很古怪，这个凡人逆来顺受，在柳之地，却又信佛，更不要他的赏钱。

这只竟读过佛经。丹妘看他走来。

丹妘轻声应了，尤邈起，记忆里：“若有缚则有解，若本无缚其谁求解，无缚无解则无乐厌，是为不二法门。”

“捉摸不透的最为有趣。”他随意折了片草叶挡在右，隔着草叶去望月亮，“可惜这世上也没什么有趣的。”

丹妘笑：“那何为有趣？”

她摘了叶，轻轻握在手中：“是我去聆音观上香之时听闻的，也许公可以一看，天下之书是看不尽的，有些法亦是钻不透的。”

，看她香汗淋漓，受不住时藕白的手指在他的腰腹轻轻推拒，叫人更为心，他便更为放肆。

丹妘有几分惊讶，但并不接，轻声：“几支而已，不必以金换，送公的。”

他接了下来，闻得扑鼻的清香，抬手递给她一锭金。

尤邈收起金，了：“那我改日再来寻你。”

尤邈摇，懒散地坐在她旁，长臂搭在碧栏之上：“不，我只是听闻佛法奥，潦草读过一些，结果不过如此，甚为无趣。”

轻哗，影重重，她的眉也似夜雾般朦胧，叫人看不清。待尤邈察觉之时，才发现已盯着人瞧了许久。

丹妘忽然凑近了，抬手摘掉他上草叶，她挡住了月，尤邈的目光中只映着她柔和的眸：“我听闻聆音观有诸多藏书，也许有公未读过之书。”

彻底尽兴之时，他不得不承认，这凡间确实有几分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