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。”萧翊轻声，“你还记得你为了那十余万生灵，不惜用自己一魄将煞气镇压在妖界吗？你以前无心无情，却是我们之间最世人的那一个。你当初的正气守节如今又在何？”

“剑白！”萧翊向前走了一步，他急切地说，“我知你心里难受，弟妹的事情我也难过，可是斯人已逝，你也要向前看。再这样下去，你会走火不说，将她的心之力拘在这里，难真是她想要看到的吗？”

谢剑白若是说想要灭世的话，那么他倘若不得偿所愿，就一定会这样。

“让我放手？”谢剑白重复着这句话，他冷笑起来，“萧翊，你我都是天尊，你也很清楚，神兽没有转世回之说。她没有下一世了，神兽死后的生命力量会重归天地，魂飞魄散，什么都不会留下！既然如此，还不如被我留在这里，总有一天我会找到让她活过来的办法！”

萧翊的话没有说完，当说怪二字的时候，他已经被谢剑白掐住脖。

谢剑白的脸倏地冷了。

纹渐渐散去，一切重归平静，刚刚小小的风波仿佛从未存在，谢剑白又是那个俊远的白袍天尊。

“你说得对。”谢剑白说。

他转过，似乎又要回那邪祟之塔去，萧翊急，“虞惟与煞气同源，你留她的心之力，留下只是世间最邪恶凶戾、无人能控的煞心！那已经不是虞惟，更没有人可谈，这样凶邪的东西，你却日复一日以神血浇，终有一日，你会养一个怪——”

这个念让萧翊心中更是一沉，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，而是如今谢剑白已经神不稳，倘若有一天失控，他造成的危害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可怕的。

有一刹那，萧翊都快以为自己打动他了，结果，脖间的钳制瞬间缩，萧翊痛楚地抓住谢剑白的手臂。

“回去吧。”谢剑白背过，他声音平静淡漠地说。

他袖拂过，施展了一个超绝尘的结界禁制，将还想说些什么的萧翊挡在外面。

在之前那些年，萧翊能觉到谢剑白越来越极端，却也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平和，可是在这一刻，当他听到谢剑白亲说了自己的意图，萧翊顿时全发寒。

他的手像是钳般有力，萧翊竟然挣脱不得！他猛地意识到，谢剑白的实力竟然又长了。

萧翊艰难地说，“那承衍呢？你也要那孩跟着一起去死吗？”

“你心里知我说的是实话。”萧翊声音沙哑地说，“她已经走了，谢剑白，你该的是放手，让她土为安……”

“如果没有这个办法呢？”他问。

萧翊地注视着他。

“世上若没她，也就没必要存在了。”

谢剑白没有回应的意思。他只是平静地重复，“若不动手，你便走吧。”

“收回这句话。”谢剑白声音冷，“歉。”

谢剑白上煞气缠绕，脸颊纹浮现，底血光闪动，已然在化边缘。

过了一会儿，他又笑了起来。

他清楚，倘若这世上只选一个说到到的人，那个人只可能是谢剑白。

萧翊地注视着谢剑白，他的神情有些失望，也有痛心。

他攥着萧翊的脖颈，轻轻地说，“既然如此，那便都去死吧。我救不了她，就让这天下为她陪葬。”

对你动手。”

已经濒临化边缘的谢剑白猛地一顿，他怔怔地注视着萧翊，过了半响，他松开了他的脖颈。

“当初是我错了，我不该对这世保有那可笑的同情。你知是谁要杀了惟惟吗？就是这世！我这万年来对六界鞠躬尽瘁，可是这世间却对她赶尽杀绝，连给她活下来的希望都吝啬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