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候，杨戬总是喜欢听天上的故事。

天上有什么？有比帝王宫阙华丽百倍的琼楼玉宇，有不沾世间尘埃的神与仙，有比人间任何一场筵席都豪华的蟠桃会。神仙们在云层之上，与肮脏混乱的人世划清界限，高高在上，纯洁无瑕。

如果不是灭门惨剧的发生，不是几分钟前刚刚经历的奸淫，他可能与无数凡人一样，一生都如此坚信。

而如今，那些欺瞒世人的幻想不再蒙蔽杨戬的双眼。

他被大金乌压着，踉跄着进了宏伟的南天门。腿间流出了黏腻的液体，沿着烫伤的腿根慢慢滑下，冰凉的精液碰到伤口反倒带来一丝解脱，缓解了高温造成的疼痛。而这也同样让杨戬不齿，他实在不愿靠这种秽物寻求解脱。

只是无论他怎么绷紧腿根，也无法阻止汩汩的精液混合着春水流出，失禁般的体验让他步履蹒跚，也许这就是大金乌的目的，让他感到屈辱。

抬头望去，天廷果真如世人幻想那般如梦如幻，只是暗地里不知还有多少污秽。

偶尔有三两人影，也是仙气飘飘，不似凡人。他们远远望着金乌神将，以及他押解的罪人。

神仙们暗地议论纷纷，那就是瑶姬思凡的产物？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，这股满含欲望的味道要是让娘娘发现，估计凶多吉少……

他们指的自然是坤泽的信香。

一个刚刚分化的坤泽不会懂得控制信香的收放。不过，对于最普通的坤泽来说，哪怕做不好，他们也天生就会下意识藏好自己的信香——出于对自身的保护，这是天性。只可惜，对于被强行转换为坤泽的杨戬来说，这种常识并没有刻在他的本能里。

所以他清冽的信香气息就这样肆意散发着，在每个神仙都战战兢兢压制着欲望的天廷，如同挑衅一般。

快到瑶池时，大金乌总算舍得停下脚步，转头看着狼狈不堪的杨戬。

他并没有好心到教导杨戬不要在娘娘面前收好气息，只是使了个法术，将杨戬身体里里外外属于他的气味和体液都洗了个干净，以防自己纵欲的事实暴露。

大金乌压着杨戬进了瑶池。如他所料，御座上正襟危坐的两人在闻到这股毫不收敛的气息后，顿时脸色一变。

“大胆妖孽！”一旁的天奴替二圣开了口，“岂敢用此等不洁之物冲撞陛下娘娘？”

杨戬原本集中在二圣身上的冰冷目光向天奴投去，如利刃般的目光让天奴身躯一震，一时忘了下文。

“你就是杨戬？”玉帝开了口，他上下打量着杨戬，若有所思，“你……倒是比你妹妹长得更像母亲。”

刚刚被压到他们二人面前的杨婵，虽说是瑶姬的女儿，眉眼间却有些陌生，怕是更像那个叫做杨天佑的凡人吧。

“……陛下！”王母瞪了一眼身旁的人。

玉帝回过神来，咳嗽一声，将目光从那张过于艳丽的脸庞上移开。是信香的影响吗？杨戬一副深受鱼水之欢滋润的模样，称得上是秀色可餐，很难不叫人侧目。

当真是可恶。

像是为了掩盖，玉帝厉声道：“朕是说，这个杨戬确实跟他母亲一样，被情欲冲昏了头脑，竟敢如此放肆，真是罪该万死！”

“我母亲有什么罪？！”

大金乌按住了挣扎的杨戬，捆仙绳又收紧了几分，几乎勒破衣物。

王母笑了起来：“有什么罪？自然是纵欲之罪。身为神仙，却不远离七情六欲，私自与凡人成亲，深陷欲望的泥沼……就跟现在的你一样。”

杨戬一怔，略略明白过来，看来在这天廷之中，欲是不能触碰的底线。

他也笑了起来，笑意冰冷：“这么说来，大金乌神将也跟我和母亲一样，犯下了纵欲之罪。”

瞬间整个瑶池都陷入了沉默。大金乌瞪大眼睛，与杨戬憎恨的视线相交。他知道杨戬确实有可能会说出这件事，但在他看来，一个正常的坤泽绝不会将这种丑事坦然宣之于口。

更何况，杨戬没有证据。证据早已被大金乌抹掉，他有恃无恐。

王母质问道：“你胡说什么？”

杨戬仍盯着大金乌：“那你要问问他，自己一炷香时间前干了什么。”

“纯属一派胡言。”大金乌冷哼一声，“他不过是想拉我下水罢了，请父皇母后明鉴。”

王母默不作声地瞄了眼眉头紧皱的玉帝，急忙站起来身来，说道：“自然会明鉴！等事实查清楚，要赏要贬自有定论。大金乌，你先下去。”

说罢，她又向玉帝微微施礼：“陛下，向来女仙与坤泽之事归臣妾所管，能否将杨戬暂时交由臣妾加以管教？”

她微笑着，好像真的要给杨戬施以谆谆教诲一般。但在场的人都知道，欲是王母的逆鳞，思凡纵欲更是大罪，杨戬必不可能全身而退。

玉